中正 Zhonge zheng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31 / Firis salsabilla / Zhonge zheng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中正》 小雨似乎知道,我的心惦記著印尼。我習慣了這種味道,一次又一次的數著時間。這個抉擇是我自己下的,沒有任何人要求過我。我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忘記過去的一切嗎?我不是跟過去和解了嗎?為什麼我的眼淚依然在流? 「瑞~艾瑞,妳怎麼又哭了呢?現在怎麼樣,又想死我了嗎? 感覺上我才離開沒幾個小時,你怎麼又哭著找我呢?」 哎,又被討厭的葛米發現我在哭了。那小子是不是每次都沒事做才會發現別人在哭,還問東問西的。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在下小雨的時候哭,下雨的這個時候,我會用手去觸摸滴落在臥室窗邊的每個小雨滴。 她不知道過去的記憶仍困擾著我,依然令人心有餘悸。這個葛米好討厭哦,我只是想念我的母親而已,看人家哭還講那麼大聲。 「瑞,跟我分享妳的事情有那麼難嗎?我們不是說好要互相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嗎?妳怎麼把心事掩藏起來啊?妳真不夠意思耶,我才不是雞婆想管你私事,而是每次下雨都看到妳哭。」 「米,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跟妳分享我的故事,謝謝妳這麼在乎我,我很好的,真的。」說著,我用頭巾的一角擦拭我的眼淚。葛米是我初次來台灣時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同工廠的室友。 是的,我現在在台灣工作。原來絕望可以驅策我的腳步來到這裡,事實證明這種痛苦能夠改變我成為勇敢的艾瑞。一年過去了,我猶如井底之蛙。我花了所有的時間來與工作朝夕相處,有時直到深夜。每到週末,我只是和葛米在宿舍裡打發時間。就讓這個單調刻板的生活繼續下去吧,我很樂意,這樣我就可以讓我的悲傷止步。我甚至感激和感謝上帝,因為祂讓我這段時間可以呼吸並享受到中正的美妙,雖然有時我的眼淚還是會不請自流。 *** 【2015 Pengumuman Nama Finalis】2015/5/31 / Firis salsabilla / Zhonge zheng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Zhonge zheng Gerimis seakan tahu, hati ku tengah merindukan Indonesia. Aku sudah terbiasa dengan semua rasa … Continue reading “中正 Zhonge zheng”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31 / Firis salsabilla / Zhonge zheng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中正》
小雨似乎知道,我的心惦記著印尼。我習慣了這種味道,一次又一次的數著時間。這個抉擇是我自己下的,沒有任何人要求過我。我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忘記過去的一切嗎?我不是跟過去和解了嗎?為什麼我的眼淚依然在流?
「瑞~艾瑞,妳怎麼又哭了呢?現在怎麼樣,又想死我了嗎? 感覺上我才離開沒幾個小時,你怎麼又哭著找我呢?」
哎,又被討厭的葛米發現我在哭了。那小子是不是每次都沒事做才會發現別人在哭,還問東問西的。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在下小雨的時候哭,下雨的這個時候,我會用手去觸摸滴落在臥室窗邊的每個小雨滴。
她不知道過去的記憶仍困擾著我,依然令人心有餘悸。這個葛米好討厭哦,我只是想念我的母親而已,看人家哭還講那麼大聲。
「瑞,跟我分享妳的事情有那麼難嗎?我們不是說好要互相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嗎?妳怎麼把心事掩藏起來啊?妳真不夠意思耶,我才不是雞婆想管你私事,而是每次下雨都看到妳哭。」
「米,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跟妳分享我的故事,謝謝妳這麼在乎我,我很好的,真的。」說著,我用頭巾的一角擦拭我的眼淚。葛米是我初次來台灣時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同工廠的室友。
是的,我現在在台灣工作。原來絕望可以驅策我的腳步來到這裡,事實證明這種痛苦能夠改變我成為勇敢的艾瑞。一年過去了,我猶如井底之蛙。我花了所有的時間來與工作朝夕相處,有時直到深夜。每到週末,我只是和葛米在宿舍裡打發時間。就讓這個單調刻板的生活繼續下去吧,我很樂意,這樣我就可以讓我的悲傷止步。我甚至感激和感謝上帝,因為祂讓我這段時間可以呼吸並享受到中正的美妙,雖然有時我的眼淚還是會不請自流。

***

【2015 Pengumuman Nama Finalis】2015/5/31 / Firis salsabilla / Zhonge zheng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Zhonge zheng

Gerimis seakan tahu, hati ku tengah merindukan Indonesia. Aku sudah terbiasa dengan semua rasa ini melewati hitungan waktu demi waktu. Bukan mereka yang maukan semua ini, tapi ini keputusanku. Bukankah aku sudah bertekad melupakan semua yang telah lalu? bukankah aku sudah berdamai dengan masa lalu lantas untuk apa tangis ini hadir?. “Ris, Iris lu koq nangis sih? kenapa lagi? kangen gue ya? Perasa’an gue baru saja pergi beberapa jam yang lalu tapi koq lu cepet banget nyari gue sampai acara nangis segala. Ah, si rese Kimi lagi lagi memergoki gue lagi nangis. Emang tu anak ngga ada kerja’an lagi apa ya sampai orang lagi nangis di tanyain segala. Dia hanya tidak tahu kenapa gue selalu menangis ketika gerimis datang, ketika tangan ini menyentuh setiap tetes demi tetes gerimis dekat jendela kamar ku. Dia hanya tidak tahu betapa sakit nya ketika kenangan masa lalu itu masih dan setia menghantui ku. Apa’an si Mi rese banget gangguin orang mulu, gue lagi kangen sama bunda tahu makanya nangis. Ah ngeles mulu kalau di tanya kenapa lu nangis, apa susah nya sih Ris lu berbagi cerita dengan gue? Kita kan udah janji susah senang kita tanggung bersama, masa lu pendam sendiri sih masalah lu. Ngga asik lu, bukan nya gue kepo atau terlalu ikut campur urusan pribadi lu tapi gue ngrasa sedih tiap kali gerimis datang pasti lu nangis. Sorry Mi, gue hanya belum siap untuk berbagi cerita dengan lu, Makasih banyak udah peduli sama gue, gue baik-baik aja koq mi suerrr sambil menghapus sisa air mata dengan ujung jilbab ku. Kimi adalah teman pertama ku sa’at aku pertama datang ke Taiwan, teman satu kamar dan satu pabrik tempat ku bekerja. Ya, aku sekarang bekerja di negeri Formosa. Ternyata putus asa mampu membawa langkah ku kesini. Ternyata rasa sakit ini mampu merubah ku menjadi Iris yang pemberani. Setahun berlalu dan aku seperti katak dalam tempurung. Pagi sampai sore aku habiskan waktu ku untuk bekerja bahkan terkadang sampai larut malam, jika akhir minggu datang aku hanya menghabiskan waktu libur ku dengan Kimi sahabat ku di kosan. Biarkan saja rutinitas itu terus monoton seperti itu, aku bahagia karena dengan begitu setidak nya aku bisa menjeda kesedihan ku. Aku bahkan bersyukur dan berterima kasih kepada Tuhan karena dia membiarkan ku menghirup dan menikmati indah nya Zhonge zheng untuk beberapa kurun waktu ini walaupun terkadang tangis itu hadir begitu saja tanpa ku pinta.

生命的挑戰 Hamon ng Buhay

【2015年菲律賓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29 / Jill. J / Hamon ng Buhay / Pilipinas 菲律賓 / wala 《生命的挑戰》 沒有任何人不想尋求美好生活,尤其是為了孩子的幸福。小小年紀的我,目睹了父母親勤奮工作來養育我們六個兄弟姊妹。他們兩人雖然連小學都沒有完成,但不懈地工作,充滿毅力耐勞的精神,還有犀利靈活的頭腦,讓我們每一個小孩都能順利長大,直到畢業。 我的雙親向市場批貨(蔬菜、水果、飲料、食物和任何可以獲利的商品),直到他們存了一點儲蓄,可以開創自己的事業。他們從一個城鎮到另一個城鎮,奔跑於各個村莊擺攤。其中有個所謂的「市場推廣日」,凌晨四點鐘就要出門,三更半夜才能回家。我們依賴外祖父母的陪伴照顧。兄弟姐妹們很早就學會父母的生計模式,因為學校沒上課時,我們也都會陪同父母親去做買賣。他們日以繼夜,馬不停蹄地為我們謀生。 我在大學就讀商業管理系。畢業後,選擇去做生意,不坐辦公室。父母親給了我一點本錢, 讓我在市場裡擁有一家小雜貨店。我結婚了,婚後店舖也慢慢的發展。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生長於無數工作場所,以粗工幹活。他早年喪失雙親無家可歸。因為憐憫和同情,促使我接受他成為我生命的另一半。 夫妻倆互助合作,我們的生活漸漸地好轉起來。我們有了小型養雞場和養豬場,我們也批發賣米。還有了幾塊稻田,到夏季收割的季節也能收獲作物。我們過著寬裕穩定的生活,而且有了三個小男孩。 我對我的生活方式心滿意足。有快樂美滿的家庭,有足夠的資產。但我沒想到,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我們想像中的計劃在運行。 災難來臨,打擊了我們所有的夢想。狂風豪雨損壞了我們一切的財產。一時間,我們陷入債務中。我的老公無法承受沉重的責任,他遠走高飛,遺棄了我和三個兒子。 1997年,我第一次到台灣試試我的運氣。當時的手機和電腦這類時髦3C,都還不是外籍勞工必備的用品。手寫信和7-11賣出的台幣一百元打十分鐘電話的IC卡,是我聯繫家人和三個孩子的方法。我的母親和妹妹,代我照顧三個孩子。 我在內湖區的一家紡織廠工作,這也是我的第二考驗。我在這裡與許多菲律賓移工和本地的勞工一起工作。雇主沒有按照簽約的內容去做,他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基本薪資比法定低薪還低,加班費不到一半,損壞物品也要扣錢。紡織廠分三個部門:品管、紡織線製作與成品加工。工廠機器24小時運作,工作採兩班制。我被派到成品加工部,負責看管14台機器,所以在12小時之內,我得不停地照顧這些運轉的機器。其中,雇主只給兩餐,午餐和晚餐,早餐我們得自己處理。遲到三次等於缺席一個工作天,還要罰一千塊錢。趕工的時候,我們待在工廠的時間要比待在宿舍的時間多,工作遠超過原本的12小時。 怪不得我們的合約幾乎都是遞補的。很多人受不了工作條件就離職回去。可悲的是還會被扣違約金,我們也都不敢去申訴抱怨,因為他們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就是遣送你回家。我們都是初次來台灣,求告無門。而且我們也不能隨意出門,進出都要打卡,有門禁,規定回宿舍的時間算滿早的。我們只能到工廠附近的7-11便利商店逛一會兒。每個星期會有一部車,帶我們到家樂福去採買日常用品。每個星期也有一次,會派人來收匯給菲律賓家人的錢。我就在這種生活模式下度過兩年的日子。所有的艱辛委屈只能往肚子裡吞,優勝劣汰,堅強者才能留在崗位。我們只能在機器故障的短短時間裡稍微休息。我很想大聲告訴他們:「我們不是機器,我們也是人,也需要放鬆調養身體,才有力氣繼續做下去。我們不能生病倒下去,故鄉有許多人依賴著我們。」 等到合約期滿時,我只攜帶每月強制儲蓄的五千元和退稅款回菲律賓。當時合約還不能延期,我也不想到其它國家去。我就利用這些存款再經商,和柴油供應商合夥,又做稻米的買賣。但是因為我們鎮上已經有不少同行競爭,生意情況並不理想。 父母親的生活經驗啟發我的想法與態度。我不會放棄,我要繼續努力奮鬥。我全心全力投入商業競爭,雖然心中有疑慮,而孩子慢慢長大,家裡的開銷費用也漸漸增加。 當我再度聽聞台灣重新開放菲律賓勞工返回職場時,我毫不猶豫地趕快繳交申請書。台灣變化很大。到處都看得到用英文字幕的看板與廣告牌,連公車上也有英文字幕,溝通無障礙,不像以前都不知要怎麼去跟別人溝通,還需要一位翻譯者。 我二度回到台灣工作,還是沒有好運氣。我簽的合約是註明當老人看護者,但正確來說是包辦一切的家庭幫傭。女雇主是離婚,經常在中國大陸經商的老闆娘。我負責照顧一位老爺爺和三個小孩。三個小孩可說是沒規矩、沒教養,被爺爺和母親溺愛寵壞。兩個讀國中,老么讀國小。他們在家時,需要我不停地服侍他們。如果碰見我沒事做,他們還會生氣。他們寧願把東西丟到垃圾桶,也不給別人食用。我在他們家毫無隱私可言,在儲藏室和一大堆雜物共眠。他們沒有正常睡覺時間,隨時隨地呼喚我,不管是夜晚或白天。我得不到任何尊重或肯定,但即便如此,我從無怨言,依舊默默地扮演好我的角色。 偶然想起自己的兒子都沒照顧,反而來照顧別人的孩子時,我的心就好痛好悲傷。但我很清楚,我得犧牲這點來換取他們美好的前途。我已接受命運的安排,我不會屈服。再艱苦,我也要撐得住。我只能不斷祈求,萬能的上帝給我力量與勇氣去面對未來的挑戰。 這期間,唯一的安慰是我在每週日可休假幾個小時。早上六點,我很早就出門,搭公車去教堂參加最早的第一場彌撒。吃過早點,我就趕緊去買一週所需要的物品。如果時間允許,就和其他外勞在公園裡分享食物,談天說地,互相交換關於命運,有歡笑也有哭泣。 透過這種方式來舒緩心裡的壓力,證明了我不孤獨。很多菲律賓同胞也跟我有一樣的遭遇,運氣不好,遇不到好雇主。有些人還更糟,被雇主欺負、毆打,在公眾前受羞辱,還有拿不到薪資的。還好目前有很多管道可申訴。有些菲律賓組織和非營利民間團體,到處援助外勞,至少移工的狀況減輕,不再繼續惡化。 如果雇主們能體會與了解我們來台所必經的艱辛,不斷地在好幾家仲介公司和公家機關之間來回奔波,處理所需要的文件,還有如何籌備龐大的仲介費。雖然我們被雇用,有薪資可領,但倘若雇主能感受到我們給他們的貢獻,幫助他們減輕自己的責任就好了。我們是離鄉背井,遠離親愛的家人,無須雇主待我們如家人一樣或多看重我們,但至少給我們一點體貼和尊重也就足夠。 在菲律賓的親人都不知道我在台灣的經歷,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操心煩惱。他們知道我有多堅強,曾經目睹我在菲律賓如何孤單地面對生活的挑戰。我想保留他們心目中對我的佩服和尊敬,永不改變。 我在菲律賓陪家人一個月,再回台灣。新契約、新雇主。終於上帝看顧我,我找到一個好雇主。一個小康的家庭,但很有人性,他們待我如自家人,幫忙他們天天做家事。男雇主是位工程師,女雇主沒上班,自己照顧兩個小朋友。男雇主的爺爺、母親和兩位弟妹,都跟他們同住在一起。弟妹倆雖然有上班,但大家都會互助合作。膳食跟休息也沒問題,他們都很關心我,尤其是健康方面。每週有休假、也沒有宵禁,我有自己的家門鑰匙。星期六晚上就讓我出門到朋友家過夜,所以我有機會去參加菲律賓團體,也能參加跳舞和體育活動。 無論如何我不敢利用特權,反而更加倍把家事做得周全。我想讓他們知道,我真的很感謝他們對我的友善和信任。他們總是會帶我和他們一起出門,不管是遊玩或出去吃飯。 我對台灣的美麗是目瞪口呆。來回穿梭的橋、林立的高樓大廈、寬闊的大賣場、眾多的亞洲餐廳,各國來的觀光客不知有多少。更值得羨慕是各種運輸工具,加快交通來回的時間。除了公車和私人轎車,還有火車、高鐵、捷運、摩托車和腳踏車。 繁榮先進的台灣,許多外國人嚮往這裡打工不奇怪。雖然很多議題如種族歧視、性騷擾、不公平的待遇及其他事件,但是菲律賓外勞還是選擇來台灣討生活。 契約可延長對我們外勞的利益很大,對雇主也是個很大的幫助,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適應這裡的工作狀況 。 我曾經見過台灣本國人在馬路上示威與抗議,和菲律賓和其他國家沒兩樣。「改變」是他們的口號。大家要的是改造變化,依我個人的看法,應從自身開始改變。世界上的煩惱和許多的問題才會減少。我們不要再加入自己個人的問題。 回顧往日,曾幾何時,我奮勇地要改變我和三個孩子的生命。這句話常掛在我嘴邊:「孩子們,稍為忍耐吧,我們應該可以度過這一切。我答應你們,你們的夢想願望都會實現。」 感謝先進的科技。雖然海洋阻隔,但這沒有阻礙我們之間的溝通。我常陪著三個兒子,教導他們、鼓勵他們,減少對彼此的思念。 我們周圍環繞著許多的誘惑,它們可能破壞我們的理智和願望。每個人都有弱點,只要堅強有決心,專心一意地追求你的夢想,不管在哪一國,任何事情就不能左右你。 我的兩個孩子各自畢業,完成電腦工程系和商業管理系,老么也將畢業於觀光系。現在聽到他們告訴我:「媽,再忍一下,妳也快退休了。我們答應妳,等妳回來,我們會好好孝敬你。」這麼動聽的話讓我很感激,自己辛苦耕耘,能獲得幸福,沒有得罪他人,沒有責怪他人。只要一心想要,必定做得到。沒有任何不可能的事。我們要改變時,只能靠自己,不等別人。 感謝上天,我唯一的支柱,祂給我力氣和堅強意志來克服所有艱難。感謝寶島台灣給我機會,讓我更堅強地勝過生活的艱難! *** 【2015 Pagpapahayag ng mga Pangalan na Napiling Kasali sa … Continue reading “生命的挑戰 Hamon ng Buhay”

【2015年菲律賓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29 / Jill. J / Hamon ng Buhay / Pilipinas 菲律賓 / wala 《生命的挑戰》
沒有任何人不想尋求美好生活,尤其是為了孩子的幸福。小小年紀的我,目睹了父母親勤奮工作來養育我們六個兄弟姊妹。他們兩人雖然連小學都沒有完成,但不懈地工作,充滿毅力耐勞的精神,還有犀利靈活的頭腦,讓我們每一個小孩都能順利長大,直到畢業。
我的雙親向市場批貨(蔬菜、水果、飲料、食物和任何可以獲利的商品),直到他們存了一點儲蓄,可以開創自己的事業。他們從一個城鎮到另一個城鎮,奔跑於各個村莊擺攤。其中有個所謂的「市場推廣日」,凌晨四點鐘就要出門,三更半夜才能回家。我們依賴外祖父母的陪伴照顧。兄弟姐妹們很早就學會父母的生計模式,因為學校沒上課時,我們也都會陪同父母親去做買賣。他們日以繼夜,馬不停蹄地為我們謀生。
我在大學就讀商業管理系。畢業後,選擇去做生意,不坐辦公室。父母親給了我一點本錢, 讓我在市場裡擁有一家小雜貨店。我結婚了,婚後店舖也慢慢的發展。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生長於無數工作場所,以粗工幹活。他早年喪失雙親無家可歸。因為憐憫和同情,促使我接受他成為我生命的另一半。
夫妻倆互助合作,我們的生活漸漸地好轉起來。我們有了小型養雞場和養豬場,我們也批發賣米。還有了幾塊稻田,到夏季收割的季節也能收獲作物。我們過著寬裕穩定的生活,而且有了三個小男孩。
我對我的生活方式心滿意足。有快樂美滿的家庭,有足夠的資產。但我沒想到,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我們想像中的計劃在運行。
災難來臨,打擊了我們所有的夢想。狂風豪雨損壞了我們一切的財產。一時間,我們陷入債務中。我的老公無法承受沉重的責任,他遠走高飛,遺棄了我和三個兒子。
1997年,我第一次到台灣試試我的運氣。當時的手機和電腦這類時髦3C,都還不是外籍勞工必備的用品。手寫信和7-11賣出的台幣一百元打十分鐘電話的IC卡,是我聯繫家人和三個孩子的方法。我的母親和妹妹,代我照顧三個孩子。
我在內湖區的一家紡織廠工作,這也是我的第二考驗。我在這裡與許多菲律賓移工和本地的勞工一起工作。雇主沒有按照簽約的內容去做,他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基本薪資比法定低薪還低,加班費不到一半,損壞物品也要扣錢。紡織廠分三個部門:品管、紡織線製作與成品加工。工廠機器24小時運作,工作採兩班制。我被派到成品加工部,負責看管14台機器,所以在12小時之內,我得不停地照顧這些運轉的機器。其中,雇主只給兩餐,午餐和晚餐,早餐我們得自己處理。遲到三次等於缺席一個工作天,還要罰一千塊錢。趕工的時候,我們待在工廠的時間要比待在宿舍的時間多,工作遠超過原本的12小時。
怪不得我們的合約幾乎都是遞補的。很多人受不了工作條件就離職回去。可悲的是還會被扣違約金,我們也都不敢去申訴抱怨,因為他們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就是遣送你回家。我們都是初次來台灣,求告無門。而且我們也不能隨意出門,進出都要打卡,有門禁,規定回宿舍的時間算滿早的。我們只能到工廠附近的7-11便利商店逛一會兒。每個星期會有一部車,帶我們到家樂福去採買日常用品。每個星期也有一次,會派人來收匯給菲律賓家人的錢。我就在這種生活模式下度過兩年的日子。所有的艱辛委屈只能往肚子裡吞,優勝劣汰,堅強者才能留在崗位。我們只能在機器故障的短短時間裡稍微休息。我很想大聲告訴他們:「我們不是機器,我們也是人,也需要放鬆調養身體,才有力氣繼續做下去。我們不能生病倒下去,故鄉有許多人依賴著我們。」
等到合約期滿時,我只攜帶每月強制儲蓄的五千元和退稅款回菲律賓。當時合約還不能延期,我也不想到其它國家去。我就利用這些存款再經商,和柴油供應商合夥,又做稻米的買賣。但是因為我們鎮上已經有不少同行競爭,生意情況並不理想。
父母親的生活經驗啟發我的想法與態度。我不會放棄,我要繼續努力奮鬥。我全心全力投入商業競爭,雖然心中有疑慮,而孩子慢慢長大,家裡的開銷費用也漸漸增加。
當我再度聽聞台灣重新開放菲律賓勞工返回職場時,我毫不猶豫地趕快繳交申請書。台灣變化很大。到處都看得到用英文字幕的看板與廣告牌,連公車上也有英文字幕,溝通無障礙,不像以前都不知要怎麼去跟別人溝通,還需要一位翻譯者。
我二度回到台灣工作,還是沒有好運氣。我簽的合約是註明當老人看護者,但正確來說是包辦一切的家庭幫傭。女雇主是離婚,經常在中國大陸經商的老闆娘。我負責照顧一位老爺爺和三個小孩。三個小孩可說是沒規矩、沒教養,被爺爺和母親溺愛寵壞。兩個讀國中,老么讀國小。他們在家時,需要我不停地服侍他們。如果碰見我沒事做,他們還會生氣。他們寧願把東西丟到垃圾桶,也不給別人食用。我在他們家毫無隱私可言,在儲藏室和一大堆雜物共眠。他們沒有正常睡覺時間,隨時隨地呼喚我,不管是夜晚或白天。我得不到任何尊重或肯定,但即便如此,我從無怨言,依舊默默地扮演好我的角色。
偶然想起自己的兒子都沒照顧,反而來照顧別人的孩子時,我的心就好痛好悲傷。但我很清楚,我得犧牲這點來換取他們美好的前途。我已接受命運的安排,我不會屈服。再艱苦,我也要撐得住。我只能不斷祈求,萬能的上帝給我力量與勇氣去面對未來的挑戰。
這期間,唯一的安慰是我在每週日可休假幾個小時。早上六點,我很早就出門,搭公車去教堂參加最早的第一場彌撒。吃過早點,我就趕緊去買一週所需要的物品。如果時間允許,就和其他外勞在公園裡分享食物,談天說地,互相交換關於命運,有歡笑也有哭泣。
透過這種方式來舒緩心裡的壓力,證明了我不孤獨。很多菲律賓同胞也跟我有一樣的遭遇,運氣不好,遇不到好雇主。有些人還更糟,被雇主欺負、毆打,在公眾前受羞辱,還有拿不到薪資的。還好目前有很多管道可申訴。有些菲律賓組織和非營利民間團體,到處援助外勞,至少移工的狀況減輕,不再繼續惡化。
如果雇主們能體會與了解我們來台所必經的艱辛,不斷地在好幾家仲介公司和公家機關之間來回奔波,處理所需要的文件,還有如何籌備龐大的仲介費。雖然我們被雇用,有薪資可領,但倘若雇主能感受到我們給他們的貢獻,幫助他們減輕自己的責任就好了。我們是離鄉背井,遠離親愛的家人,無須雇主待我們如家人一樣或多看重我們,但至少給我們一點體貼和尊重也就足夠。
在菲律賓的親人都不知道我在台灣的經歷,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操心煩惱。他們知道我有多堅強,曾經目睹我在菲律賓如何孤單地面對生活的挑戰。我想保留他們心目中對我的佩服和尊敬,永不改變。
我在菲律賓陪家人一個月,再回台灣。新契約、新雇主。終於上帝看顧我,我找到一個好雇主。一個小康的家庭,但很有人性,他們待我如自家人,幫忙他們天天做家事。男雇主是位工程師,女雇主沒上班,自己照顧兩個小朋友。男雇主的爺爺、母親和兩位弟妹,都跟他們同住在一起。弟妹倆雖然有上班,但大家都會互助合作。膳食跟休息也沒問題,他們都很關心我,尤其是健康方面。每週有休假、也沒有宵禁,我有自己的家門鑰匙。星期六晚上就讓我出門到朋友家過夜,所以我有機會去參加菲律賓團體,也能參加跳舞和體育活動。
無論如何我不敢利用特權,反而更加倍把家事做得周全。我想讓他們知道,我真的很感謝他們對我的友善和信任。他們總是會帶我和他們一起出門,不管是遊玩或出去吃飯。
我對台灣的美麗是目瞪口呆。來回穿梭的橋、林立的高樓大廈、寬闊的大賣場、眾多的亞洲餐廳,各國來的觀光客不知有多少。更值得羨慕是各種運輸工具,加快交通來回的時間。除了公車和私人轎車,還有火車、高鐵、捷運、摩托車和腳踏車。
繁榮先進的台灣,許多外國人嚮往這裡打工不奇怪。雖然很多議題如種族歧視、性騷擾、不公平的待遇及其他事件,但是菲律賓外勞還是選擇來台灣討生活。
契約可延長對我們外勞的利益很大,對雇主也是個很大的幫助,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適應這裡的工作狀況 。
我曾經見過台灣本國人在馬路上示威與抗議,和菲律賓和其他國家沒兩樣。「改變」是他們的口號。大家要的是改造變化,依我個人的看法,應從自身開始改變。世界上的煩惱和許多的問題才會減少。我們不要再加入自己個人的問題。
回顧往日,曾幾何時,我奮勇地要改變我和三個孩子的生命。這句話常掛在我嘴邊:「孩子們,稍為忍耐吧,我們應該可以度過這一切。我答應你們,你們的夢想願望都會實現。」
感謝先進的科技。雖然海洋阻隔,但這沒有阻礙我們之間的溝通。我常陪著三個兒子,教導他們、鼓勵他們,減少對彼此的思念。
我們周圍環繞著許多的誘惑,它們可能破壞我們的理智和願望。每個人都有弱點,只要堅強有決心,專心一意地追求你的夢想,不管在哪一國,任何事情就不能左右你。
我的兩個孩子各自畢業,完成電腦工程系和商業管理系,老么也將畢業於觀光系。現在聽到他們告訴我:「媽,再忍一下,妳也快退休了。我們答應妳,等妳回來,我們會好好孝敬你。」這麼動聽的話讓我很感激,自己辛苦耕耘,能獲得幸福,沒有得罪他人,沒有責怪他人。只要一心想要,必定做得到。沒有任何不可能的事。我們要改變時,只能靠自己,不等別人。
感謝上天,我唯一的支柱,祂給我力氣和堅強意志來克服所有艱難。感謝寶島台灣給我機會,讓我更堅強地勝過生活的艱難!

***

【2015 Pagpapahayag ng mga Pangalan na Napiling Kasali sa Preliminary Eliminations】2015/5/29 / Jill. J / Hamon ng Buhay / Pilipinas 菲律賓 / wala
Walang sinuman ang di naghangad ng magandang buhay lalo na kung para sa kapakanan ng mga anak. Maliit pa lang ako nasaksihan ko na ang mga pagsisikap ng aking mga magulang para itaguyod kaming 6 na magkakapatid. Parehong di nakatapos ng elementarya ang aking mga magulang, ngunit sa tiyaga, diskarte at walang kapagurang pagtatrabaho, nairaos nila ang aming mga pangangailangan hanggang napagtapos kaming lahat sa pag aaral. Nag aangkat lang sila ng mga paninda kung kani kaninong mga may pwesto sa palengke (gulay, pagkain,prutas,sopdrinks, at kung anu ano pa na pwedeng pagkakitaan) hanggang makaipon sila ng konting halaga para makapag umpisa ng sarili nilang negosyo. Nagba bayan-bayan sila kung saan merong tinatawag na “Market Day””. Alas kuwatro pa lang ng madaling araw ay umaalis na sila para magbyahe at gabi na umuuwi habang naiiwan kami sa pangangalaga ng aming lolo at lola na nasa poder din ng aking mga magulang(side ng aking nanay) Maaga naming natutunan ang klase ng kanilang hanapbuhay dahil tumutulong kami pag walang pasok sa eskwela . Ganun ang takbo ng buhay nila sa araw araw.
Nang matapos ko ang kursong Bachelor of Science in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pinili kong mag negosyo kaysa mag opisina. Binigyan nila ako ng konting puhunan . Nagkaroon ako ng grocery store sa palengke. Lumago ito noong ako’y mag asawa. Isang lalaking walang maipagmamalaki, lumaki sa ibat ibang tao sa pagtatrabaho. Maagang naulila sa mga magulang at walang pamilyang nasisilungan. Awa ang nagtulak sa akin para tanggapin sya sa aking buhay.
Sa pagtutulungan naming mag asawa madaling umunlad ang aming kabuhayan. Nagkroon kami ng maliit na poultry at piggery. Nagtitinda na rin kami ng sako sakong bigas. Meron na rin kaming mga palayan na inaasahan tuwing tag ani. Masagana ang aming pamumuhay hanggang biyayaan kami ng tatlong anak na lalaki.
Kuntento na ako sa aming pamumuhay. Masayang pamilya at sapat na kabuhayan. Hindi ko naisip na hindi lahat ng bagay na gusto natin ay nangyayari ayon sa mga plano natin.
Kalamidad ang humadlang sa mga pangarap na aming binubuo. Malaking dagok sa aming buhay nang salantain ng bagyo ang aming mga kabuhayan. Nabaon kami sa utang, hanggang di nakayanan ng asawa ko ang responsibilidad. Umalis sya at iniwan kami ng 3 kong anak.
Taong 1997, unang pakikipagsapalaran ko sa bansang Taiwan. Hindi pa masyadong uso ang cellphone at computer sa mga OCW noon. Sulat at 100nt IC card for 10mnts sa 7 Eleven ang tanging gamit na komunikasyon para kumustahin ang 3 kong anak na naiwan sa pangangalaga ng aking ina at nakababatang kapatid.
Pangalawang hamon sa aking katatagan ang pagtatrabaho ko sa isang Textile Factory sa Neihu District. Maraming Pinoy at Lokal ang mga kasama ko sa trabaho.
Hindi sinusunod ng may ari ng kompanya ang nakasaad sa aming kontrata. May sarili siyang batas at patakaran sa factory. Mababa ang basic salary at ang overtime pay ay halos kalahati lang. May salary deduction din kapag nakadamage ka. Tatlong division ang factory, Quality control, taga gawa ng sinulid at finishing na tela. Bentekwatro oras ang takbo ng makina at shifting ang mga manggagawa. Naassign ako sa finishing. 14 na makina ang binabantayan ko at sa 12 oras, wala na akong ginawa kundi ikutin ang lahat ng mga makina. Dalawang beses lang kaming bigyan ng pagkain, lunch at dinner, bahala na kami sa almusal. Kapag na late ka ng 3 beses, equivalent to 1 absent at isang libo ang penalty. Minsan mahaba pa ang oras naming inilalagi sa factory kaysa sa dormitory lalo na pag naghahabol ng quota. Ang dose oras ay nadadagdagan pa.
Kaya hindi ako nagtataka kung bakit halos replacement ang mga kontrata . Maraming umuuwi na di makayanan ang trabaho. Ang masaklap, binabawasan pa ang sasahurin dahil breach contract daw. Wala din kaming lakas ng loob na magreklamo dahil basta ka na lang pauuwiin. Wala din kaming alam kung sino at saan hihingi ng tulong lalo at mga first timer pa. Hindi rin kami basta basta nakakalabas dahil may time in and out. Maaga din ang curfew. Tanging 7 eleven sa kalapit na factory ang aming nasasaglitan. Carrefour ang tanging mall na kilala namin dahil isang beses sa isang linggo dinadala kami ng van para mamili ng aming mga pangangailangan . Isang beses sa isang linggo ay may pumupunta rin para sa mga gustong magpadala ng pera sa pamilya. Sa ganun tumatakbo ang buhay namin sa loob ng 2 taon. Ang hirap at pagtitiis ay sinarili na lng. Matira ang matibay. Nakapagpahinga lng kami kapag nagkatrouble ang makina. Gusto kong isigaw sa kanila na” hindi kami mga makina, tao kami na kailangan ding magpahinga at ikondisyon ang mga katawan para sa susunod na mga araw na pagtatrabaho. Hindi kami pwedeng magkasakit at maraming umaasa sa amin”…
Pagkatapos ng kontrata, umuwi akong force savings na 5000/month at tax refund lang ang dala. At dahil wala pang extension noon, di ko na rin hinangad na mag aplay sa ibang bansa. Ang perang dala ko ay pinuhunan ko uli sa negosyo. Nakipagsosyo ako sa supplier ng diesel at crude oil, binalikan ko uli ang pagtitinda ng bigas. At dahil marami na rin ang kapitalista sa aming bayan, naging mabagal ang pag usad ng aking negosyo.
Naging inspirasyon ko ang mga pinagdaanan ng aking mga magulang. Hindi ako nakitaan ng pagsuko. Patuloy ang aking laban. Nakipagsabayan ako sa kompetisyon ng negosyo, kahit nandun ang pag alala na habang lumalaki ang mga anak ko ay lumalaki din ang gastusin.
Nang magkaroon ng batas na pwede na uling magtrabaho ang mga ex-taiwan, hindi ako nagdalawang isip na makipagsapalaran uli.
Malaki na ang ipinagbago ng Taiwan. Marami ng English billboard. Pati sa bus ay may English na rin. Hindi na gaanong mahirap ang komunikasyon , di tulad noon na lagi kang nangangapa kung paano kayo magkaintindihan at kailangan pa ng interpreter.
Wala pa rin akong swerte sa napasukan kong trabaho. Caregiver ang nakasaad sa kontrata pero all around pa rin ang aking gawain. Hiwalay sa asawa ang amo kong babae at laging nasa china sa pag aasikaso ng negosyo. Matandang lalaki at 3 bata ang lagi kong kasama na inaasikaso. Walang disiplina ang mga bata. Walang mga manners at spoiled brat na tinotolerate ng ina at lolo. Nasa high school na ang dalawa at elementary naman ang bunso. Halos wala ng kapaguran ang pagtatrabho sa pagsunod sa lahat ng kilos nila. Parang masama pa ang loob nila pag nakikita kang walang ginagawa. Madamot sila, mas gustuhin pa nilang magtapon kaysa ipamigay. Walang privacy. Sa isang storage room ang tulugan ko kung saan nakatambak ang sari saring gamit. Walang orasan ang kanilang tulog kaya habang gising sila ay dilat din ang yung mga mata. Wala ding orasan kung gisingin ka nila pag may kailangan. Wala ka man lang maramdaman kahit kaunting pagpapahalaga o respeto. Kahit ganun ang trato nila sa akin, hindi ako nagrereklamo. Tahimik ko pa ring ginagampanan ang tungkulin ko sa kanila. Masakit lang minsan isipin na sarili kong mga anak ay di ko maalagaan, pero kailangan ko silang isakripisyo para sa maganda nilang kinabukasan. Tinanggap ko na rin sa sarili ko na ganito ang kapalaran ko sa pag aabroad, pero di ako susuko, alam kong mahirap pero kakayanin ko. Lagi ko na lang dinadasal sa Poong Maykapal na bigyan pa ako ng lakas at tibay ng loob sa pagharap sa mga darating pang pagsubok.
Ang tanging konsolasyon ko sa kanila ay ang ilang oras na dayoff tuwing linggo. Alas sais pa lang ng umaga lumalabas na ako ng bahay para mag abang ng bus para makahabol sa unang misa sa simbahan. Pagkatapos kong maghanap ng almusal mamimili na ako ng mga kakailanganin ko para sa isang linggo. Kapag may oras pa, nakikipag umpukan ako sa mga kapwa ko OFW sa parke. Doon na rin kami nagsasalo salo ng mga pagkaing dala habang nagpapalitan ng mga hinaing tungkol sa mga kinasadlakang trabaho. Tawanan, iyakan, tuksuhan. Sa ganung paraan na lang namin nailalabas ang mga sama ng loob na kinikimkim.
Naisip ko, marami din pala ang katulad ko na walang swerte sa amo. Yung iba, mas masahol pa ang nararanasan. Merong tinatakot, sinasaktan, hinihiya kahit sa publiko at merong di pinapasahod. Ang kagandahan lang, marami ka ng malalapitan para hingian ng advise o tulong. Dahil sa mga Pilipinong Organisasyon at mga NGO local, Nasosolusyunan at nababawasan ang paglala ng mga problema ng migranteng manggagawa.
Kung sana maramdaman at maunawaan ng mga amo ang hirap na pinagdaanan namin bago makarating dito. Ang pabalik balik na pag aaplay sa mga agency at kung paano makalikom ng sapat na pera pang placement fee. Kung gaano kalaki ang naitulong namin sa kanila para mapagaan ang kanilang mga trabaho kahit pa sabihing binabayaran kami. Malayo kami sa aming mga mahal sa buhay, ngunit di namin hinangad na ituring na kapamilya o magkaroon ng importansya dahil alam namin kung saan kami nakalugar. Ang mabigyan lang ng konting konsiderasyon at pagpapahalaga bilang tao ay sapat na.
Lingid sa kaalaman ng aking pamilya ang lahat ng mga hirap na pinagdadaanan ko. Ayokong mag alala sila sa akin. Batid nila kung gaano ako katatag. Naging saksi sila kung paano ko hinarap mag isa ang mga trahedyang dumating sa akin noong akoy nasa pilipinas. Ramdam ko ang kanilang paghanga at respeto kaya gusto kong manatili sa isipan nila yun saan man ako makarating.
Isang buwan kong nakapiling ang aking pamilya bago uli ako bumalik ng Taiwan. Panibagong kontrata, panibagong amo. At last, God is Good! Nakatagpo ako ng butihing amo. Masasabi kong nasa average lang ang kanilang pamumuhay pero may ugaling makatao. Itinuring nila akong isang kapamilya na tumutulong sa kanila sa pang araw araw na gawain. Engineer ang lalaki. Walang trabaho ang babae na syang nag aalaga ng 2 nilang anak. Nakapisan sa kanila ang lolo at nanay ng lalaki. Sa kanila din nakatira ang 2 kapatid na pawang may mga trabaho. Hindi ko maramdaman ang bigat ng trabaho dahil lahat sila nagtutulungan. Hindi ko rin problema ang pagkain at pamamahinga. Ramdam ko ang kanilang pag aalala lalo na sa aking kalusugan. Maluwag din sila sa day off ko, walang curfew at may sarili akong susi. Sabado pa lang pinapayagan na nila akong matulog sa mga kaibigan. Kaya nagkaroon ako ng pagkakataon na makasali sa mga organisasyon ng mga Pilipino. Nagagawa ko ring makapag participate sa mga sayaw at sports.
Sa kabila ng lahat, di ko magawang samantalahin ang privilege na binibigay nila sa akin, bagkus ay lalo kong pinagbuti ang trabaho ko. Gusto ko ring maramdaman nila kung gaano kalaki ang aking pasasalamat at hindi ko sisirain ang kanilang pagtitiwala. Isinasama din nila ako kahit saan sila magpunta . (mamasyal man o kumain sa labas)
Namangha ako sa kagandahan ng Taiwan. Salusalungat na mga tulay, nagtataasang gusali at naglalakihang mga Mall. Marami na ring Asian Restaurants. Hindi na rin mabilang ang dami ng turistang nagbibisita sa bansa. Hangang hanga din ako sa mga klase ng transportasyon na nagpapabilis ng byahe. Maliban sa mga bus at pribadong sasakyan merong High speed train, LRT, MRT, motorbike at bicycle.
Maunlad ang bansang Taiwan, kaya hindi nakapagtataka na maraming lahi ang naghahangad na dito magtrabaho. Sa kabila ng maraming issue tungkol sa harassment, discrimination, maltreatment at marami pang iba, mas pinili pa rin ng mga OCW na makipagsapalaran.
Ang batas ng extension na manatili pa ng ilang taon ay malaking tulong hindi lng sa mga migranteng manggagawa kundi pati na rin sa mga among pinapasukan, dahil hindi lahat ng worker na makukuha nila ay makapag adjust sa mga trabahong kanilang ibinibigay .
Nasaksihan ko rin minsan ang protesta ng mga lokal. Walang pinag iba sa Pilipinas at sa ibang bansa. “Pagbabago” ang laging isinisigaw. Sa aking pananaw, mas mabilis makita ang pagbabago sa kapaligiran kung uumpisahan natin sa ating mga sarili. Mababawasan ang problema sa mundo kung huwag na nating idagdag ang ating mga sarili.
Parang kailan lang, kung ibabalik tanaw ko ang aking pakikibaka para mabago ang takbo ng buhay ko kasama ng aking mga anak. Mga katagang lagi kong sinasambit, “Konting tiis lang mga anak, makakaraos din tayo, pangako ko, matutupad ang mga pangarap nyo”.
Naging inspirasyon nila at gabay ang mga pangaral ko sa palagiang komunikasyon. Salamat sa makabagong teknolohiya, hindi naging hadlang ang pagitan ng dagat. Ang pangungulila sa bawat isa ay naiibsan.
Maraming ring temptation na nasa paligid lamang na pwede sumira sa iyong katinuan at pangarap na binubuo. Lahat tayo ay may kahinaan, determinasyon lng ang kailangan. Kung maging focus ka lng sa mga priorities mo at maging pursigido para matupad ang mga layunin sa pakikipagsapalaran sa kahit aling bansa, lahat yan ay hindi mahirap iwasan.
Nakapagtapos na ng ComputerEngineering at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ang dalawa kong anak. Magtatapos na rin sa kursong Turismo ang bunso. Ngayon, musika sa aking pandinig ang mga katagang, “Konting tiis na lang Ma, malapit ka ng makapagpahinga, Pangako namin, sa iyong pag uwi, ikaw naman ang aming pagsisilbihan”. Masarap damhin na nagtagumpay ka sa sariling pagsisikap. Na walang sinisisi o sinasagasaan para lang makamit ang mga minimithi. Ngayon ko napatunayan na walang imposible kung gugustuhin mo. Ang pagbabago ay nasa atin at wala sa iba.
Salamat sa Diyos Ama na tangi kong sandalan, sa pagbibigay Niya sa akin ng lakas at tibay ng loob para malagpasan ko lahat ng pagsubok. Salamat din sa bansang Taiwan na naging instrumento para ako maging matatag at maipanalo ko ang aking Hamon ng Buhay!

By: JiLL. J

幸福港口 Bến bờ hanh phúc

【2015年越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05.27 / Dáng Thi Phưòng Lan / Bến bờ hanh phúc / VN《幸福港口》 雨越下越大,她跑來跑去,出動所有鍋碗瓢盆大桶小桶,以接住從屋頂滴下的水珠。簾子上鋪著一塊雨衣,也因為雨水量的積累,如補蝦的方型漁網般,慢慢往下凹。 她輕輕地將孩子抱起,移到床邊去,再用碗將雨衣裡積累的水舀起。邊做,她邊看著孩子。幼小的女兒,似乎在雨水落到過碗瓢盆的滴答搖籃曲之中,香甜沉靜地睡著,嘴角還微微上揚,露出可愛的笑容。 風吹向她用來擋門的簸箕,他先生用扁擔橫擋著簸箕,讓它穩固些,他們夫妻倆和雨水辛苦地搏鬥,只為了讓兩個孩子有一處乾爽的地方可以睡覺! 雨水落在鍋碗瓢盆滴答聲的頻率,慢慢地減少,夜幕降落的外頭,青蛙樂團開始演奏曲子!那曲子提示急忙落下的大雨已停止。他躺在兩個孩子旁邊,呼呼大睡。 她也覺得累了!看著兩個孩子香甜的睡著!看著他熟睡,頭髮還留著雨水……!她心中感到一陣酸澀。她和他商量,決定要去學中文,以便辦理去台灣工作的手續。 與他和兩個孩子離別時,外頭艷陽高照,但她心裡卻刮起狂風暴雨。當她回頭再次望著先生和兩個年幼的孩子,飛機引擎轟隆的聲音也壓不住她心裡那如刀割的疼痛感。 台灣高聳參天的大樓,讓她覺得暈眩且害怕!雇主居住的社區,電梯上下樓層的速度使她暈眩!在繁華都市裡的孤寂讓她感到恐懼。 下雨的夜晚,她不需要再起來找鍋碗瓢盆接水,但她的心,仍隨著雨滴落下的聲音而忐忑!她想念在破舊屋子裡那滴答的雨聲,她的眼淚又不停地滑落。似乎瞭解她的寂寞,阿公阿嬤的女兒時常親近她、照顧她,視她如親生姊妹!阿公阿嬤也常帶給她快樂的笑聲,把她當一家人看待。每天,帶阿公去醫院回家,她就到廚房裡努力學習烹煮台灣人的菜餚,讓自己能夠燒出一桌好菜,讓阿公阿嬤吃得開胃些。 得到雇主家的照顧和疼愛,工作緩緩接上軌道,她對家的思念也漸漸減少,也能慢慢地適應台灣人的生活。見她刻苦又好學,阿嬤帶她去中文補習班,鼓勵她學習。經過一段時間,她已經能讀寫中文,即便只是簡單的文字,但也能讓她更了解台灣人和這個國家!她的心在本地人的善良之中打開,且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是如此地愛台灣! 但每個夜晚,她的心仍繫念著留在破舊屋子的先生和孩子們!她節儉儲蓄,幾年過後,加上雇主家的幫助,她已經存了一筆錢,寄回家讓他蓋房子。 漂亮的小房子,在原來破陋屋子的土地上,蓋了起來,她感到無比快樂。房子蓋好,她的兒子也獲得去日本遊學的機會,快樂加倍,但孩子龐大的學費又讓她更擔心。 見她神不守舍,阿嬤的女兒問話,並再次借錢讓她先繳孩子的學費。語言不通,她只能說謝謝,感動的淚水又再滑落! 經過數個雨季和旱季,她的青春多少也已逝去,但現在,島國的冬天已不讓她感到寒冷,雇主家溫馨的情感已暖和了她的心! 在家鄉,她已經擁有漂亮的住所,有成功的孩子們,也有著一位對她全心全意的先生!她欠了寶島人們一份情、一段恩,且此生她也無法全數償還。 台灣!人情之地!在這裡沒有母親、沒有父親,但有那些整整一個世紀對她的疼愛與照顧!台灣!宅心仁厚的家人們為她建造在越南幸福的家。 明天,她仍然要說再見,回越南去,因為在那裡,有著她親愛的家人,他們在等待她的歸來,但台灣永遠是她的第二個故鄉! 對呀!台灣永遠是她的思念與鍾愛!一個有著那些給了她幸福港口的人們的寶島。 台北,2015/5/25 *** 【2015 bài viết vào chung kết】2015.05.27 / Dáng Thi Phưòng Lan / Bến bờ hanh phúc / VN  

【2015年越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05.27 / Dáng Thi Phưòng Lan / Bến bờ hanh phúc / VN《幸福港口》
雨越下越大,她跑來跑去,出動所有鍋碗瓢盆大桶小桶,以接住從屋頂滴下的水珠。簾子上鋪著一塊雨衣,也因為雨水量的積累,如補蝦的方型漁網般,慢慢往下凹。
她輕輕地將孩子抱起,移到床邊去,再用碗將雨衣裡積累的水舀起。邊做,她邊看著孩子。幼小的女兒,似乎在雨水落到過碗瓢盆的滴答搖籃曲之中,香甜沉靜地睡著,嘴角還微微上揚,露出可愛的笑容。
風吹向她用來擋門的簸箕,他先生用扁擔橫擋著簸箕,讓它穩固些,他們夫妻倆和雨水辛苦地搏鬥,只為了讓兩個孩子有一處乾爽的地方可以睡覺!
雨水落在鍋碗瓢盆滴答聲的頻率,慢慢地減少,夜幕降落的外頭,青蛙樂團開始演奏曲子!那曲子提示急忙落下的大雨已停止。他躺在兩個孩子旁邊,呼呼大睡。
她也覺得累了!看著兩個孩子香甜的睡著!看著他熟睡,頭髮還留著雨水……!她心中感到一陣酸澀。她和他商量,決定要去學中文,以便辦理去台灣工作的手續。
與他和兩個孩子離別時,外頭艷陽高照,但她心裡卻刮起狂風暴雨。當她回頭再次望著先生和兩個年幼的孩子,飛機引擎轟隆的聲音也壓不住她心裡那如刀割的疼痛感。
台灣高聳參天的大樓,讓她覺得暈眩且害怕!雇主居住的社區,電梯上下樓層的速度使她暈眩!在繁華都市裡的孤寂讓她感到恐懼。
下雨的夜晚,她不需要再起來找鍋碗瓢盆接水,但她的心,仍隨著雨滴落下的聲音而忐忑!她想念在破舊屋子裡那滴答的雨聲,她的眼淚又不停地滑落。似乎瞭解她的寂寞,阿公阿嬤的女兒時常親近她、照顧她,視她如親生姊妹!阿公阿嬤也常帶給她快樂的笑聲,把她當一家人看待。每天,帶阿公去醫院回家,她就到廚房裡努力學習烹煮台灣人的菜餚,讓自己能夠燒出一桌好菜,讓阿公阿嬤吃得開胃些。
得到雇主家的照顧和疼愛,工作緩緩接上軌道,她對家的思念也漸漸減少,也能慢慢地適應台灣人的生活。見她刻苦又好學,阿嬤帶她去中文補習班,鼓勵她學習。經過一段時間,她已經能讀寫中文,即便只是簡單的文字,但也能讓她更了解台灣人和這個國家!她的心在本地人的善良之中打開,且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是如此地愛台灣!
但每個夜晚,她的心仍繫念著留在破舊屋子的先生和孩子們!她節儉儲蓄,幾年過後,加上雇主家的幫助,她已經存了一筆錢,寄回家讓他蓋房子。
漂亮的小房子,在原來破陋屋子的土地上,蓋了起來,她感到無比快樂。房子蓋好,她的兒子也獲得去日本遊學的機會,快樂加倍,但孩子龐大的學費又讓她更擔心。
見她神不守舍,阿嬤的女兒問話,並再次借錢讓她先繳孩子的學費。語言不通,她只能說謝謝,感動的淚水又再滑落!
經過數個雨季和旱季,她的青春多少也已逝去,但現在,島國的冬天已不讓她感到寒冷,雇主家溫馨的情感已暖和了她的心!
在家鄉,她已經擁有漂亮的住所,有成功的孩子們,也有著一位對她全心全意的先生!她欠了寶島人們一份情、一段恩,且此生她也無法全數償還。
台灣!人情之地!在這裡沒有母親、沒有父親,但有那些整整一個世紀對她的疼愛與照顧!台灣!宅心仁厚的家人們為她建造在越南幸福的家。
明天,她仍然要說再見,回越南去,因為在那裡,有著她親愛的家人,他們在等待她的歸來,但台灣永遠是她的第二個故鄉!
對呀!台灣永遠是她的思念與鍾愛!一個有著那些給了她幸福港口的人們的寶島。
台北,2015/5/25

***

【2015 bài viết vào chung kết】2015.05.27 / Dáng Thi Phưòng Lan / Bến bờ hanh phúc / VN

 1 2 3

盛產珍珠之水 The Wai Momi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31 / Laela Anggraeni Nurazizah / The Wai Momi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盛產珍珠之水》 「我心愛的村莊,我心儀的對象。我父母的地方,還有我的親戚和朋友。不容易忘記,也不容易分開。我總是渴望,我如詩如畫的故鄉。」這段歌詞總讓我想起當時被學校老師任命為縣政府小學生歌唱比賽代表。我的母親幫我挑選歌曲,她支持並教我如何唱好。當時我母親是一位藝術家。 「女兒啊,妳知道媽媽為什麼選擇這首歌嗎?」媽媽輕聲問道。「不知道,怎麼了?」我單純地問。「我想教妳嚮往的意義,嚮往妳住的地方,妳的村莊,妳的家人。」「媽媽,我從這首歌可以學到什麼呢?」我好奇的問道。「將來,妳長大了。妳必須找到妳自己的身分。」「啊……媽!我不明白,也不了解身份的意思? 」 「每個人都會找到它,當妳走過漫長的生命會體驗到它的不可思議。身份會告訴妳,妳到底是誰?有沒有完成妳的責任。」「……唉喲,我媽媽真會演。哇嗚! 」我逗她。「吼,妳敢逗妳媽媽!這個頑皮的孩子!」媽媽開玩笑說。「哈哈哈……不敢不敢,抱歉抱歉! 」母親搔癢讓我笑到不行。 ***** 最後一次見到母親,我幫她洗腳,並期待得到她的祈禱和祝福。「媽……我保證我會回來孝順您,您要健康百歲喔,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不用擔心我!」我對母親說。媽媽抱住我,試著擦去她眼角的淚,笑著對我說:「媽媽的祈禱與祝福會不斷的和妳在一起。願妳一直有貴人相助,願真主遠保護妳。媽媽的孩子一定會變個成功的人!」「是的,阿門。謝謝妳,媽媽。」 「不要忘了妳作為一個穆斯林的職責。一定要記住!妳從哪裡來的。永遠真誠,耐心,感恩!妳值得得到幸福的,孩子。」「好的,母親大人。我會永遠記住您的話。我一定會非常懷念您的。」母親與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激動的淚水流淌,清楚地說明,其實她是捨不得讓我走。無論喜歡與否,生活給我帶來了這個階段。 2012年12月,我抵達了寒冷的台灣。當時是冬季的高峰,別說要拖我的行李箱,連走路也很難,我的腿感覺好沉重。我的鼻子流血,身體真的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樣的差異。我只能默默地祈禱著,但願未來的每一步都能被賦予更多力量度過。簡而言之,我到了雇主家。她們的家是一棟五層樓的透天厝,一樓就是雇主和僱員工作的辦公室。我的雇主販賣各類汽車零配件與工具,所以也不用感到驚訝,這個房子每天都很熱鬧。 「你好!」「老闆客氣的向我打招呼。」「哦!好……好…… !」我點點頭緊張的回答。「請介紹一下你自己!」老闆下指令。沒多想,我趕緊流利的自我介紹。「哇…!你很棒! 」雇主滿意的說。 然後,雇主問了我幾個問題。我忘了他問什麼,但很明顯的,當時我都知道答案。 因為很有信心,我迅速的回答猶如一列火車長的細節!我的主人皺著眉頭問我說。 「阿塔……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妳在說什麼。」雇主就問那邊的員工:「你們有誰聽的懂阿塔在說什麼嗎?」雇主問道。「沒有!」他們搖搖頭,異口同聲的回答。哈哈哈…我不知道把臉往哪放了! ***** 其實我的工作是照顧阿公,但到達這裡後,我得照顧孩子們和打掃房間。剛開始在這裡工作時我有語言溝通的困難,雖然來這裡之前有受過教育,但是到了現場,講話的方式和我所學有明顯差異,我被要求做調整,我也只能照做。前三個月是最困難的適應時間,也許這也發生在其他像我這樣的移工身上吧。 我照顧兩個小朋友,五歲和七年的小女孩。我習慣叫比較小的為「妹妹」,比較大的稱為「亮亮」。其實我老闆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孩子,只是她已經國中三年級了,我叫她「姐姐」。老闆的三個孩子有三種不同的性格,但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嬌生慣養,喜歡管別人。試想一下,不把櫃子裡的衣服全搬出來就感覺沒鬧夠的樣子。穿襪子亂丟,她說不舒服,大拇指啦、這裡那裡不舒服,拉來拉去,實質上是小題大做。最後一定會哭,她的母親一定會打她,吼著叫她趕快去上課。 尤其是亮亮。每天早晨喚醒她如在喚醒一個沉睡的大象。哈哈哈….她的身體!就像是一頭大象。 吱吱….如果想要叫醒她就得抱她進浴室,如果我拒絕,這個房間就會遭暴走的大象攻擊。枕頭扔到櫃子頂,被子疊放在桌子上,甚至連沉重的床墊也可以被她弄到移位。真神奇! 最大的孩子也跟著讓早晨的房子更加凌亂。每當醒來之後,她會立刻跳了起來說:「我醒了。」我離開房間去做其他的工作。半小時後,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姐姐還沒道別去上課呢?我進去她的房間。「姐姐…..!為什麼妳還沒起來?來不及了!」我大喊叫她起床。最後,她上學遲到了,因為她錯過了巴士,雇主只好載她去上課。姐姐只會說對不起,而雇主以時速300公里的速度,邊開邊說話。 唉…..這種情況每天早晨都發生在這個家裡。除了這個,就像其他人,是的!語言是第一個難關。如果不明白雇主說的活,可以想像會是怎麼樣!有一次,雇主請我煮魚。他只說:「這個加這個!」等等等……我做的很好,結果是錯的。哈哈哈….哈!因為語言的困擾,我常常被吩咐做東結果我做西,結果我的老闆就像跳搖滾一樣一直搖搖頭。哈哈哈….。 我每天早上的工作,就是為全家準備早餐,六人份量包括我。然後去菜市場買菜,做飯和做其他家務。不要以為很輕鬆,我的雇主最在乎清潔。工作問題很繁瑣,全部必須做到完美,我只能服從,因為幫別人工作就要付出。我還負責接送孩子上學及補習。 第一個星期日,雇主告訴我每週日可以睡晚一點,只要小朋友醒來我再醒來就好。因為每個星期天,我們一家總是出去外食遊玩。那時候是我第一次坐寶馬。「阿塔!妳頭一次坐私家車嗎?」雇主的問題打散了我的思緒。「呵呵呵,還蠻常坐的,只是沒有這樣貴的。」我天真的回答。 他們看到我的反應都笑了。當然啦,我露出我鄉巴佬的本色。哈哈哈…. ***** 在這裡他們教我很多事情,其實他們對我蠻好的,非常關心我的健康。還有一件事讓我感激不盡,他們待我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樣,台灣所有地方我幾乎都跟他們去過,無論什麼地方他們總是叫我一起吃,就算很多親戚在的時候。當我還不會用筷子時,每個飯局雇主會幫忙夾桌上菜,那應該是我的工作才對。呵呵呵…. 尤其,這個家庭很尊重作為穆斯林的我。我被允許拜拜,也不用跟他們一樣吃豬肉,儘管不同,我們生活在一個和諧的氛圍。在這裡,我主要的需求都受到保障,從洗浴用品、電話點數和其他設施。他們唯一不喜歡的是我和印尼人交朋友,也許是怕我逃跑了。嗯…. ***** 在台灣三個月 男雇主的父親生病癱瘓,但還是能清楚地說話,我暫時被吩咐去照顧他。他住的地方離雇主家300米,自然而然我的工作變成兩倍重,因為必須做兩個地方的工作。但我不願意抱怨,任何事我都真誠的做。照顧老人要仔細,有耐心和有愛心。最後,僱主帶另一位印尼移工來照顧阿公。但是發生了什麼事,新來的才自我介紹,阿公就把她趕出門了。阿公要我照顧他。雇主被迫再找其他的移工,但都是相同的結果,甚至有一個人照顧阿公一個月後就逃跑了。她說受不了,總是受阿公罵。阿公從來沒有這樣對待我。四個月後,雇主換了四個人來照顧阿公,阿公還是一樣堅持要我照顧他。 直到有一天,阿公能走路了。那時候我的心真的很高興,雇主為我感到驕傲,給我很大的祝福。 週六上午爺爺要我使用輪椅陪他到市場上買東西,我被搞糊塗了,阿公現在不是可以走了嗎,為什麼還要使用輪椅?還沒到菜市場,不知道為什麼,爺爺變得很挑剔。在許多人面前罵我,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更頭疼的是阿公買了很多魚,肉和各種蔬菜。阿公為什麼要買那麼多東西,但是家裡當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唉…. 一回到家,阿公說想打個盹。我告訴他,現在才上午9點。因為平時阿公中午12點午飯後才睡覺。不過,我還是讓阿公睡,看他有點可憐。剛睡半個小時阿公就呼叫我,要我打電話請他所有孩子都過來。他呼吸急促,我立刻給他急救插入氧氣管,邊等待雇主的到來。我摸著阿公的頭,他全身發冷,臉色蒼白。我當時很困惑,嚇得驚慌失措。 「阿公……阿公……阿公怎麼了?阿公怎麼了? 阿公回答我啊!」我強迫爺爺回答我的問題,我哭了。「阿公要堅強!阿公一定要堅強!等等我帶你去公園走走,學習在石頭上走路,這樣阿公就會跑了!」我懇求著。「阿公!阿公聽我說!阿公忍耐點!阿公的孩子快來了。我們是直接去醫院!挺住!」 我哭著握他的手。 不久僱主來了。想也不想,我和僱主抬著阿公上車,立即把他送到醫院。但命運捉弄人,阿公沒被救活。一路上,我和僱主一起哭泣,阿公在車上去世了,就在我的大腿上,永別了。 ***** … Continue reading “盛產珍珠之水 The Wai Momi”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31 / Laela Anggraeni Nurazizah / The Wai Momi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盛產珍珠之水》
「我心愛的村莊,我心儀的對象。我父母的地方,還有我的親戚和朋友。不容易忘記,也不容易分開。我總是渴望,我如詩如畫的故鄉。」這段歌詞總讓我想起當時被學校老師任命為縣政府小學生歌唱比賽代表。我的母親幫我挑選歌曲,她支持並教我如何唱好。當時我母親是一位藝術家。
「女兒啊,妳知道媽媽為什麼選擇這首歌嗎?」媽媽輕聲問道。「不知道,怎麼了?」我單純地問。「我想教妳嚮往的意義,嚮往妳住的地方,妳的村莊,妳的家人。」「媽媽,我從這首歌可以學到什麼呢?」我好奇的問道。「將來,妳長大了。妳必須找到妳自己的身分。」「啊……媽!我不明白,也不了解身份的意思? 」
「每個人都會找到它,當妳走過漫長的生命會體驗到它的不可思議。身份會告訴妳,妳到底是誰?有沒有完成妳的責任。」「……唉喲,我媽媽真會演。哇嗚! 」我逗她。「吼,妳敢逗妳媽媽!這個頑皮的孩子!」媽媽開玩笑說。「哈哈哈……不敢不敢,抱歉抱歉! 」母親搔癢讓我笑到不行。
*****
最後一次見到母親,我幫她洗腳,並期待得到她的祈禱和祝福。「媽……我保證我會回來孝順您,您要健康百歲喔,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不用擔心我!」我對母親說。媽媽抱住我,試著擦去她眼角的淚,笑著對我說:「媽媽的祈禱與祝福會不斷的和妳在一起。願妳一直有貴人相助,願真主遠保護妳。媽媽的孩子一定會變個成功的人!」「是的,阿門。謝謝妳,媽媽。」
「不要忘了妳作為一個穆斯林的職責。一定要記住!妳從哪裡來的。永遠真誠,耐心,感恩!妳值得得到幸福的,孩子。」「好的,母親大人。我會永遠記住您的話。我一定會非常懷念您的。」母親與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激動的淚水流淌,清楚地說明,其實她是捨不得讓我走。無論喜歡與否,生活給我帶來了這個階段。
2012年12月,我抵達了寒冷的台灣。當時是冬季的高峰,別說要拖我的行李箱,連走路也很難,我的腿感覺好沉重。我的鼻子流血,身體真的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樣的差異。我只能默默地祈禱著,但願未來的每一步都能被賦予更多力量度過。簡而言之,我到了雇主家。她們的家是一棟五層樓的透天厝,一樓就是雇主和僱員工作的辦公室。我的雇主販賣各類汽車零配件與工具,所以也不用感到驚訝,這個房子每天都很熱鬧。
「你好!」「老闆客氣的向我打招呼。」「哦!好……好…… !」我點點頭緊張的回答。「請介紹一下你自己!」老闆下指令。沒多想,我趕緊流利的自我介紹。「哇…!你很棒! 」雇主滿意的說。 然後,雇主問了我幾個問題。我忘了他問什麼,但很明顯的,當時我都知道答案。
因為很有信心,我迅速的回答猶如一列火車長的細節!我的主人皺著眉頭問我說。
「阿塔……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妳在說什麼。」雇主就問那邊的員工:「你們有誰聽的懂阿塔在說什麼嗎?」雇主問道。「沒有!」他們搖搖頭,異口同聲的回答。哈哈哈…我不知道把臉往哪放了!
*****
其實我的工作是照顧阿公,但到達這裡後,我得照顧孩子們和打掃房間。剛開始在這裡工作時我有語言溝通的困難,雖然來這裡之前有受過教育,但是到了現場,講話的方式和我所學有明顯差異,我被要求做調整,我也只能照做。前三個月是最困難的適應時間,也許這也發生在其他像我這樣的移工身上吧。
我照顧兩個小朋友,五歲和七年的小女孩。我習慣叫比較小的為「妹妹」,比較大的稱為「亮亮」。其實我老闆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孩子,只是她已經國中三年級了,我叫她「姐姐」。老闆的三個孩子有三種不同的性格,但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嬌生慣養,喜歡管別人。試想一下,不把櫃子裡的衣服全搬出來就感覺沒鬧夠的樣子。穿襪子亂丟,她說不舒服,大拇指啦、這裡那裡不舒服,拉來拉去,實質上是小題大做。最後一定會哭,她的母親一定會打她,吼著叫她趕快去上課。
尤其是亮亮。每天早晨喚醒她如在喚醒一個沉睡的大象。哈哈哈….她的身體!就像是一頭大象。 吱吱….如果想要叫醒她就得抱她進浴室,如果我拒絕,這個房間就會遭暴走的大象攻擊。枕頭扔到櫃子頂,被子疊放在桌子上,甚至連沉重的床墊也可以被她弄到移位。真神奇!
最大的孩子也跟著讓早晨的房子更加凌亂。每當醒來之後,她會立刻跳了起來說:「我醒了。」我離開房間去做其他的工作。半小時後,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姐姐還沒道別去上課呢?我進去她的房間。「姐姐…..!為什麼妳還沒起來?來不及了!」我大喊叫她起床。最後,她上學遲到了,因為她錯過了巴士,雇主只好載她去上課。姐姐只會說對不起,而雇主以時速300公里的速度,邊開邊說話。
唉…..這種情況每天早晨都發生在這個家裡。除了這個,就像其他人,是的!語言是第一個難關。如果不明白雇主說的活,可以想像會是怎麼樣!有一次,雇主請我煮魚。他只說:「這個加這個!」等等等……我做的很好,結果是錯的。哈哈哈….哈!因為語言的困擾,我常常被吩咐做東結果我做西,結果我的老闆就像跳搖滾一樣一直搖搖頭。哈哈哈….。
我每天早上的工作,就是為全家準備早餐,六人份量包括我。然後去菜市場買菜,做飯和做其他家務。不要以為很輕鬆,我的雇主最在乎清潔。工作問題很繁瑣,全部必須做到完美,我只能服從,因為幫別人工作就要付出。我還負責接送孩子上學及補習。
第一個星期日,雇主告訴我每週日可以睡晚一點,只要小朋友醒來我再醒來就好。因為每個星期天,我們一家總是出去外食遊玩。那時候是我第一次坐寶馬。「阿塔!妳頭一次坐私家車嗎?」雇主的問題打散了我的思緒。「呵呵呵,還蠻常坐的,只是沒有這樣貴的。」我天真的回答。 他們看到我的反應都笑了。當然啦,我露出我鄉巴佬的本色。哈哈哈….
*****
在這裡他們教我很多事情,其實他們對我蠻好的,非常關心我的健康。還有一件事讓我感激不盡,他們待我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樣,台灣所有地方我幾乎都跟他們去過,無論什麼地方他們總是叫我一起吃,就算很多親戚在的時候。當我還不會用筷子時,每個飯局雇主會幫忙夾桌上菜,那應該是我的工作才對。呵呵呵….
尤其,這個家庭很尊重作為穆斯林的我。我被允許拜拜,也不用跟他們一樣吃豬肉,儘管不同,我們生活在一個和諧的氛圍。在這裡,我主要的需求都受到保障,從洗浴用品、電話點數和其他設施。他們唯一不喜歡的是我和印尼人交朋友,也許是怕我逃跑了。嗯….
*****
在台灣三個月
男雇主的父親生病癱瘓,但還是能清楚地說話,我暫時被吩咐去照顧他。他住的地方離雇主家300米,自然而然我的工作變成兩倍重,因為必須做兩個地方的工作。但我不願意抱怨,任何事我都真誠的做。照顧老人要仔細,有耐心和有愛心。最後,僱主帶另一位印尼移工來照顧阿公。但是發生了什麼事,新來的才自我介紹,阿公就把她趕出門了。阿公要我照顧他。雇主被迫再找其他的移工,但都是相同的結果,甚至有一個人照顧阿公一個月後就逃跑了。她說受不了,總是受阿公罵。阿公從來沒有這樣對待我。四個月後,雇主換了四個人來照顧阿公,阿公還是一樣堅持要我照顧他。
直到有一天,阿公能走路了。那時候我的心真的很高興,雇主為我感到驕傲,給我很大的祝福。 週六上午爺爺要我使用輪椅陪他到市場上買東西,我被搞糊塗了,阿公現在不是可以走了嗎,為什麼還要使用輪椅?還沒到菜市場,不知道為什麼,爺爺變得很挑剔。在許多人面前罵我,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更頭疼的是阿公買了很多魚,肉和各種蔬菜。阿公為什麼要買那麼多東西,但是家裡當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唉….
一回到家,阿公說想打個盹。我告訴他,現在才上午9點。因為平時阿公中午12點午飯後才睡覺。不過,我還是讓阿公睡,看他有點可憐。剛睡半個小時阿公就呼叫我,要我打電話請他所有孩子都過來。他呼吸急促,我立刻給他急救插入氧氣管,邊等待雇主的到來。我摸著阿公的頭,他全身發冷,臉色蒼白。我當時很困惑,嚇得驚慌失措。
「阿公……阿公……阿公怎麼了?阿公怎麼了? 阿公回答我啊!」我強迫爺爺回答我的問題,我哭了。「阿公要堅強!阿公一定要堅強!等等我帶你去公園走走,學習在石頭上走路,這樣阿公就會跑了!」我懇求著。「阿公!阿公聽我說!阿公忍耐點!阿公的孩子快來了。我們是直接去醫院!挺住!」 我哭著握他的手。
不久僱主來了。想也不想,我和僱主抬著阿公上車,立即把他送到醫院。但命運捉弄人,阿公沒被救活。一路上,我和僱主一起哭泣,阿公在車上去世了,就在我的大腿上,永別了。
*****
阿公的葬禮結束兩個禮拜後,我像往常一樣的工作,回到雇主家好好照顧他的小孩。時光飛逝,我待在台灣兩年了,我熟悉這個家庭每個人的個性,也和他的員工相處的像家人般。最重要的是這三個孩子不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她們各有所長,沒有被寵壞,勤奮寫功課和做家務,她們不再是被寵壞的孩子了。雇主很稱讚我的工作,我給他們的孩子帶來好的影響,她們成績變好,更懂得尊重他人。感謝真主,這就是我耐心的果實。我所有的工作都做的很好,現在很多事情都讓我自己做,重要的是把事情做好,僱主不會像以前要求任何東西。而且,也可以交印尼朋友,只要是正面的。
*****
第三年在台灣工作的合約,雇主請我照顧他爸爸,現在我也被女主人要求了。我被要求照顧她媽媽一陣子,等待印尼看護工的到來。阿嬤家離僱主家有點遠,大約需要花40分鐘才能到,所以我只好住在阿嬤家,跟阿公在一起。
*****
三個月內我一直照顧阿嬤。當時我正要去買早餐。我看到我的手機有12通未接來電,家裡來的電話,似乎很重要。但我的心情很複雜,感覺很想哭,但又不知道原因。我馬上打電話回去。「你好?」我問候著。「你好。」我沒問之前就被打斷。「妹子….. 堅強點哦!」 碰!我的心情百感交集,他的電話給了大大的問號。「有什麼事嗎?」我不願等待。「你媽媽走了!讓她安息吧!」我掛了電話,痛哭失聲!「媽媽不是說要一直等我回去!妳為什麼要騙我,媽媽!為什麼,媽媽!為什麼!我們不是有個約定,當我成功陪你!媽媽是個騙子!九個月,有那麼長嗎!真主啊……請給我力量。讓她安息吧,也請原諒她所有的罪過。」
*****
當時我非常的鬱悶,什麼也說也不出來了,難怪最近我常常有不好的預感。
*****
一個星期過去了,我收拾著我的書,從書中意外的掉出一個白色的信封。我慢慢地打開,讀它。
父親的囑咐。「真主阿,感謝祢對我的信任,讓這麼低賤的我能夠得到這麼非同尋常的孩子當禮物。我求祢讓我的親愛的女兒可以做個對他人、對祢很好的幫助。請祢不要給她太順的路,而是給她一個充滿了坎坷和荊棘的道路,讓她可以吸收生命的全部意義。我再次懇求,陪伴在她的每個腳步,使其按照祢的意願。爸爸永遠愛你。」
信封裡面還有另一封小的信,裡面寫著「我的孩子,那是你父親的囑咐!在你父親三年前去世前的關鍵時期,他寫下來了。和那封信一起,媽媽給妳寫了信好讓妳知道誰這輩子要想念誰!媽媽也是非常愛妳。直到媽媽不在這世上!」原來這個信封,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塞在書中。他們是我的一切,現在只剩下他們 留給我的期待和責任要我完成,就是照顧我兩個妹妹,我會盡我的努力成為他們的父母。
爸爸…媽媽…!
你們對我來說是The Wai Momi
是我生命中的珍珠

(編按:Wai Momi意思是盛產珍珠的水)

***

【2015 Pengumuman Nama Finalis】2015/5/31 / Laela Anggraeni Nurazizah / The Wai Momi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Desaku yang kucinta, pujaan hatiku.
Tempat ayah dan bunda, dan handai taulanku.
Tak mudah kulupakan, Tak mudah bercerai.
Selalu ku rindukan, desaku yang permai.””
Lirik lagu Ini mengingatkanku saat aku ditunjuk guru mewakili sekolah ikut lomba menyanyi lagu nasional tingkat SD se-kabupaten. Ibu yang memilihkan lagu ini untukku, ia mendukung dan mengajariku cara bernyanyi yang baik dan benar. Ibuku seorang seniman kala itu.

“”Nak, kamu tau mengapa ibu memilihkan lagu ini untukmu?”” tanya ibu pelan.

“”Tidak bu, memang kenapa?”” jawabku polos.

“”Ibu ingin mengajarkan padamu padamu arti kerinduan terhadap tempat tinggalmu. Desamu. Keluargamu.””

“”Memang apa yang bisa kudapat dari lagu ini, Bu?”” tanyaku penasaran.

“”Kelak jika kamu dewasa nanti. Kamu dituntut untuk menemukan jati dirimu.””

“”Ahhh … Ibu! Aku tidak mengerti sama sekali apa arti jati diri itu?!””

“”Semua orang akan menemukannya ketika telah mengarungi kehidupan yang panjang dan pengalaman yang luar biasa. Jati diri akan menunjukkan siapa kamu sebenarnya?! Sudah bertanggung jawabkah kamu pada hal-hal yang mesti dipertanggungjawabkan.””

“”Hufttt … Ibu ku memang jago akting. Weeeeee”” Aku meledeknya.

“”Ehhhhh … Kamu ngledek ibu! Awas ya anak nakal!”” Ucap ibu bergurau.

“”Ha ha ha … enggak bu, ampun!””
Ibu menggelitiki badanku hingga aku tertawa terbahak-bahak.

***

Terakhir kalinya aku menemui ibu, aku membasuh kakinya dan berharap dapat doa restunya.

“”Bu … aku berjanji akan pulang membahagiakanmu seutuhnya. Ibu yang sehat-sehat. Panjang umur. Aku bisa jaga diri sendiri disana, Jangan khawatir!”” pintaku pada ibu.

Ibu memelukku, ia mencoba menyeka air matanya sambil tersenyum padaku dan berkata.

“”Doa tulus ibu selalu menyertaimu. Semoga kamu selalu bersama dengan orang-orang baik. Semoga Allah selalu melindungimu. Anak ibu pasti jadi orang sukses!””

“”Aamiin Ya Robbal Alamiin. Terimakasih, Bu.””

“”Jangan lupa kewajibanmu sebagai seorang muslim. Harus ingat! Darimana kamu berasal. Selalu ikhlas, sabar dan bersyukur! Kamu pantas Untuk bahagia, Nak.””

“”Iya, Bu. Aku akan selalu ingat ucapan Ibu. Aku pasti akan sangat rindu.””

Ibu kembali memelukku dengan erat. Air mata keharuan pun mengalir. Tergambar jelas sekali, bahwa sebenarnya beliau enggan untuk melepasku. Tapi mau tidak mau. Suka tidak suka. Kehidupan membawaku ke tahap ini.

Taiwan, Desember 2012.

Tiba di Taiwan dengan suhu yang dingin. Waktu itu memang sedang puncaknya musim dingin. Jangankan untuk menggeret koperku. Untuk berjalan pun, kakiku terasa berat. Hidungku mengeluarkan darah. Badanku benar-benar belum siap menerima perbedaan ini. Aku hanya berdoa dalam hati. Semoga langkah kedepannya dimudahkan dan diberi kekuatan lebih.

Singkat cerita. Aku tiba di rumah majikanku. Rumahnya bertingkat lima dan di lantai bawah adalah kantor tempat majikan dan karyawannya bekerja. Majikanku punya usaha jual alat-alat dan suku cadang berbagai jenis mobil. Jadi tak heran jika setiap hari kerja, rumah ini tak pernah sepi.

“”Ni hau!?”” majikan menyapaku sopan.

“”Oh! Hau … hau … !”” jawabku gugup sambil manggut-manggut.

“”Silahkan memperkenalkan diri!”” perintah majikanku.

Tanpa fikir panjang, aku dengan cepat dan fasih memperkenalkan diriku.

“”Wow … ! Hebat kamu!”” ucap majikan puas.

Lalu, majikanku bertanya beberapa pertanyaan. Aku lupa pertanyaannya, tapi yang jelas pada saat itu, aku tau jawabannya. Dengan rasa percaya diri yang tinggi aku menjawabnya secara cepat dan mendetail panjang seperti kereta!.
Majikanku mengeryitkan alisnya kemudian berkata.

“”Ata … Kamu bicara apa memang!? saya tidak mengerti apa yang kamu ucap.””

Lalu majikan bertanya pada karyawan yang memang saat itu ada disaat aku datang.

“”Kira-kira kalian ada yang tau tidak. Apa yang Ata bicarakan? tanya majikan pada karyawannya.

“”Tidak!!!”” mereka menggeleng kepala dan menjawabnya kompak.

Ha ha ha … Entah, mau kutaruh dimana mukaku saat itu!

***

Job kerjaku sebenarnya menjaga akong. Tapi setelah tiba disini. Aku merawat anak-anak dan bersih-bersih rumah.
Awal aku bekerja disini aku kesulitan bahasa. Memang aku sudah mendapatkan ilmu saat masih di penampungan. Tapi pada kenyataan di lapangan. Cara bicara, dan berbagai hal yang telah aku pelajari itu selalu ada perbedaan. Dan kita di tuntut untuk menyesuaikan. Apa boleh buat.

3 bulan adalah waktu paling sulit untukku beradaptasi. Dan mungkin itu berlaku untuk para imigran seperti aku ini.

Aku mengurus dua orang anak perempuan yang berumur lima dan tujuh tahun. aku biasa memanggil anak yang kecil dengan sebutan “”Mei-Mei”” dan anak yang besar aku panggil “”Liang-liang””. Sebenarnya masih ada satu lagi anak bosku. Tapi dia sudah SMP kelas tiga. Aku memanggilnya “”Cece””.

Tiga orang anak bos punya karakter yang berbeda. Tapi ada satu persamaan yakni manja dan suka mengatur. Bayangkan saja, belum afdol rasanya bila Mei-Mei memakai baju tanpa mengeluarkan semua isi pakaiannya. Pakai kaos kaki, dibuang-buang. Alasannnya gak nyaman. Di jempol lah. Di bagian sini. Disitu. Ditarik-tarik dan mau diapakan juga memang dasarnya rewel. Ujung-ujungnya pasti nangis dan ibunya memukulnya. Menyuruhnya cepat berangkat dengan teriak-teriak.

Belum lagi Liang-Liang. Kalau di bangunkan tiap pagi rasanya sedang membangunkan gajah tidur. Ha ha ha ….
Badannya Itu loh! memang seperti gajah. Ckckck ….
Kalau bangun pagi maunya di gendong ke kamar mandi, kalau aku menolaknya maka otomatis satu kamar itu diserang gajah ngamuk. Bantal dilempar ke atas lemari, Selimut di tumpuk di meja belajar. Bahkan, kasur yang berat sekalipun mampu ia dorong berpindah posisi. Ajaib memang!

Anak yang paling besar pun ikut membuat rumah semakin rusuh di pagi hari. Setiap kali di bangunkan, dia langsung bergegas bangun dan berkata “”Iya. Aku sudah bangun.””
Aku meninggalkannya di kamar dan bergegas melakukan pekerjaan lain.
Setengah jam kemudian aku heran. Kenapa Cece belum pamit berangkat juga. Aku menghampiri kamarnya.

“”Cece … !!! Weisemo ni haime cilai!? Lai pu chi le!”” Aku berteriak agar dia bangun.
Akhirnya dia terlambat ke sekolah karena ketinggalan bus dan terpaksa di antar oleh majikanku. Cece hanya bisa bilang maaf, sedangkan majikanku terus bicara dengan kecepatan mobil balap 300 km/jam.

Hufffffft … Begitulah keadaan setiap pagi di rumah ini. Selain kendala itu, sama seperti yang lain. Ya! Bahasa itu nomor 1. Kalau kita nggak ngerti apa yang majikan suruh, bisa kebayang seperti apa!
Pernah suatu ketika aku disuruh untuk memasak ikan. Majikan hanya bilang “”ini di campur dengan itu! Bla bla bla …. “”
Aku melakukan dengan baik dan hasilnya salah. Ha ha ha ….
Hah! Gara-gara bahasa pun aku sering disuruh ini, tapi yang dilakukan lain lagi.Akhirnya majikanku tarik nafas dalam-dalam dan beratraksi disco alias geleng-geleng kepala. Ha ha ha ….

Tugasku setiap pagi, menyiapkan sarapan untuk seluruh anggota keluarga. Jumlahnya 6 orang termasuk aku.
Lalu aku berbelanja ke pasar, masak dan melakukan pekerjaan rumah lainnya. Jangan dikira mudah. Majikanku itu kalau soal kebersihan nomor satu. Rewel masalah kerjaan. Harus serba sempurna. Tugasku hanya menurutinya, karena aku memang bekerja pada orang lain dan dituntut berdedikasi.
Aku juga yang bertugas antar-jemput anak-anak ke Sekolah dan tempat-tempat les.

Hari Minggu Pertama.

Majikan menyuruhku tiap hari minggu bangun siang juga tidak apa-apa. Asal anak bangun, aku juga bangun. Karena setiap hari Minggu, kami sekeluarga selalu jalan-jalan dan makan di luar.
Aku pertama kali naik mobil BMW kala itu.

“”Ela! Apa kamu baru pertama naik mobil pribadi? Tanya majikan membuyarkan lamunanku.

“”He he he … sering Nyonya. Saya sering naik mobil bus. Hanya saja yang semewah ini baru pertama kali.”” jawabku polos.

Mereka tertawa kecil melihat tingkahku. Maklum, aku mengeluarkan sifat asliku sebagai anak kampung. Ha ha ha ….

***
Disini aku di perkenalkan banyak hal.
Mereka semua sebenarnya baik padaku. Sangat peduli menyangkut kesehatanku. Dan satu hal yang membuat aku bersyukur. Mereka memperlakukanku seperti keluarga sendiri. Rasanya hampir semua Taiwan sudah pernah aku kunjungi bersama mereka. Mereka selalu menyuruhku untuk makan bersama dimanapun berada, walau banyak para kerabatnya. Waktu aku belum bisa makan pakai sumpit pun, majikan yang mengambilkan lauk di meja makan untukku setiap acara makan bersama. Harusnya itu menjadi tugasku. He he he ….

Belum lagi keluarga ini menghargaiku sebagai umat muslim. Aku di perbolehkan beribadah dan tidak memakan daging babi seperti yang mereka makan. Kami hidup rukun walau berbeda. Disini, kebutuhan pokokku selalu di jamin, dari perlengkapan mandi, pulsa dan fasilitas lainnya.
Hanya saja mereka tidak terlalu suka jika aku punya teman sesama orang Indonesia. Mungkin mereka takut aku kabur. Hmm ….

***

3 Bulan di Taiwan

Ayah dari majikan lelaki mengalami Sakit dan lumpuh tapi masih bisa berbicara jelas. Untuk sementara aku disuruh menjaganya. Rumahnya 300 meter dari rumah majikanku. Otomatis aku kerja dua kali lebih berat karena harus bekerja di dua tempat sekaligus. Tapi aku enggan mengeluh, apapun kerjanya aku selalu ikhlas. Menjaga orang tua harus telaten, sabar dan penyayang. Akhirnya majikan membawa orang Indonesia lain untuk menjaga kakek. Tapi apa yang terjadi. Baru juga memperkenalkan diri, kakek sudah mengusirnya dari rumah. Kakek berkilah kalau dia mau aku yang merawatnya. Dengan terpaksa majikan mengambil pekerja lain dan hasilnya sama. Bahkan ada 1 orang yang kabur setelah menjaga kakek sebulan. Dia bilang tidak tahan karena kakek selalu memarahinya. Padahal kakek tidak seperti itu padaku. Empat bulan berselang dan sudah empat orang yang diminta untuk merawat kakek. Kakek tetap bersih keras hanya ingin aku yang merawatnya.

Hingga suatu hari, kakek bisa berjalan. Sungguh bahagianya hatiku pada waktu itu. Majikanku bangga kepadaku. Berkah yang luar biasa.

Sabtu pagi kakek memintaku menemaninya ke pasar menggunakan kursi roda. Aku bingung, kakek kan sekarang sudah bisa berjalan. Lalu mengapa masih ingin memakai kursi roda. Belum lagi ketika sampai di Pasar. Entah mengapa kakek menjadi begitu rewel. Memarahiku di depan banyak orang, sedangkan aku tak tau jelas apa sebabnya. Yang membuat aku lebih pusing kepala adalah kakek ingin membeli banyak ikan, daging dan macam-macam sayuran. Entah untuk apa kakek membeli sebanyak itu, padahal di rumah hanya ada kami berdua. Ckckck ….
Setelah tiba di rumah, kakek hendak tidur siang. Aku memberitahunya kalau saat itu masih jam 9 pagi. Karena biasanya kakek tidur setelah makan siang jam 12.
Tapi aku membiarkan kakek tidur, kasihan kakek.
Baru setengah jam tidur kakek berteriak memanggilku agar aku menelepon semua anaknya untuk datang. Nafasnya tersengal-sengal. Aku langsung memberi kan pertolongan pertama dengan memasukkan selang oksigen, sementara menunggu majikan datang.
Aku memegang kepala kakek. Seluruh tubuhnya dingin dan wajahnya pucat pasih. Aku bingung, takut dan panik saat itu.

“”Kek … Kakek … Kakek kenapa!? Kakek kenapa!? Jawab aku Kek!? Aku memaksa kakek untuk menjawab pertanyaanku, aku menangis.””

“”Kakek kuat! Kakek harus kuat! Nanti aku ajak kakek ke taman lagi.Belajar jalan di batu itu lagi, supaya kakek bisa cepat lari!? Pintaku memaksa.

“”Kakek! Dengar Aku bicara Kek! Yang Sabar ya, Kek! sebentar lagi anak kakek datang. Kita langsung ke rumah sakit kek! Bertahanlah!”” Aku menangis dan menggenggam tangannya.

Tak lama majikanku datang. Tanpa berfikir panjang aku dan majikan menggotong kakek ke dalam mobil dan langsung membawanya ke rumah sakit. Tapi takdir berkata lain. Kakek tak bisa di selamatkan. Di tengah perjalanan, aku berkata pada majikanku bahwa kakek sudah meninggal. Majikanku menangis begitupun aku. Kakek meninggal di pangkuanku di dalam mobil. Selamat jalan untuk selamanya.

***

Pekerjaanku berjalan seperti biasa lagi setelah selesai mengurusi pemakaman kakek selama 2 minggu. Aku kembali ke rumah majikanku menjaga anak-anak seutuhnya. Waktu berjalan begitu cepat. Dua tahun sudah aku di Taiwan. Aku sudah paham dengan sifat-sifat keluarga ini. Sudah seperti keluarga pula dengan para karyawannya. Dan yang paling penting adalah ketiga anak majikanku sudah tidak seperti dulu lagi. Mereka punya tanggung jawab masing-masing. Tidak manja dan rajin mengerjakan tugas sekolah maupun tugas rumah. Mereka bukan anak manja lagi. Majikan memuji pekerjaanku. Aku membawa dampak yang positif bagi anak-anaknya. Mereka berprestasi dan lebih menghargai orang lain. Terimakasih Ya Allah ini buah dari kesabaranku. Semua pekerjaan aku lakukan dengan baik. Sekarang semua pekerjaan terserah aku, yang penting beres. Majikan tak pernah menuntut ini dan itu. Apalagi komplain seperti dulu. Akupun di bebaskan untuk bergaul dengan sesama orang Indonesia asal positif.

***

Tahun ketiga kontrak kerja di Taiwan.

Dulu majikan laki-laki lah yang memintaku merawat ayahnya. Sekarang aku dimintai tolong oleh majikan majikan perempuanku.
Aku disuruh menjaga ibunya untuk sementara. Menunggu pekerja dari Indonesia datang. Jarak rumah nenek lumayan jauh dari rumah majikanku. Butuh waktu 40 menit untuk sampai ke rumahnya. Jadi aku terpaksa tinggal di rumah nenek bersama kakek.

***

Tiga bulan aku menjaga nenek. Aku hendak membeli sarapan kala itu. Aku melihat Handphone ku, 12 panggilan tak terjawab. Keluargaku menelepon, sepertinya penting sekali. Tapi perasaanku saat itu tidak karuan. Seperti ingin menangis tapi tidak tau alasannnya.

Dengan segera aku menghubungi balik.
“”Assalamualaikum?”” aku memberi salam.

“”Waalaikumussalam””

Sebelum aku bertanya, masku memotong perkataanku.

“”Dek … Yang sabar ya!””

Deg! Perasaanku campur aduk. Tanda tanya besar apa maksudnya.

“”Kenapa Mas!?”” Tanyaku Tak sabar.

“”Ibumu sudah pergi! Ikhlaskan ya, Nak!?””

Aku menutup telepon! Dan menangis Sejadi-jadinya!

“”Ibu sudah janji akan menungguku pulang! Kenapa Ibu berbohong padaku, Bu!? Kenapa, Bu!? Kenapa?!””

“”Ibu sudah janji akan mendampingiku ketika aku sukses nanti! Ibu pembohong!””

“”Sembilan bulan lagi, apakah terlalu lama bagi Ibu?!””

“”Ya Allah … Kuatkan aku. Lapangkanlah kuburnya. Ampunilah dosa-dosanya.””

***

Aku tertekan luar biasa kala itu, tidak bisa berucap apa-apa lagi. Pantas saja akhir-akhir ini aku sering mendapat firasat yang kurang baik.

***

Satu minggu berlalu, aku hendak membereskan buku-bukuku.
Tanpa sengaja ada satu amplop putih jatuh dari selipan bukuku. Aku buka perlahan kemudian membacanya.
Pesan ayah.

“Ya Allah, terima kasih karena Engkau telah mempercayai diriku yang rendah ini untuk memperoleh karunia anak yang luar biasa ini. Ku mohon jadikan buah kasih hamba ini menjadi orang yang berarti bagi sesama dan juga bagi-Mu. Janganlah kau berikan jalan yang selalu bahagia, tetapi berikan pula jalan yang penuh liku dan duri, agar dia dapat meresapi arti kehidupan yang seutuhnya. Sekali lagi ku mohon, sertailah anakku dalam setiap langkah yang ia tempuh, jadikan ia sesuai dengan kehendak-Mu.””

Ayah mencintaimu tanpa batasan waktu.

Di dalam amplop ada surat kecil lainnya yang berisi.

“”Pesan itu dari ayahmu, Nak! Sebelum ayahmu meninggal tiga tahun lalu. Dalam masa kritisnya, ia sempat menulisnya.

Bersama Amplop ini ibu sertakan tulisan Ibu. Agar kau tau siapa yang kelak akan kau Rindui sepanjang umurmu! Ibu pun jua sangat menyayangimu. Hingga Ibu sudah tak berada di dunia ini!””

Ternyata amplop itu, di selipkan ibu tanpa sepengetahuanku. Mereka adalah segalanya bagiku. Kini hanya tinggal amanahnya yang harus kujaga dengan baik yaitu kedua adikku. Aku akan berusaha semampuku menjadi orang tua yang baik bagi mereka.

Ayah … Ibu … !
Kalian bagiku “”The Wai Momi””
Air mutiara di hidupku.

請叫我老闆娘 Panggil Aku Laobaniang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30 / Sandra Atikasari / Panggil Aku Laobaniang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請叫我老闆娘》 「咿……咿……」包著黑色和藍色皮革的轉椅咿咿作響,猶如女王的寶座,上面坐著一位中年婦女,正盯著她的電腦銀幕,頻頻點擊滑鼠和按鍵。她的表情很認真,手邊忙個不停。偶爾寫些東西,然後喝著她最喜歡的飲料,黑咖啡。四輪的椅子被她拖來拖去,接聽幾個紛紛響起的手機,充滿了新的訊息。 突然…… 「鈴……鈴……」電話鈴聲驚動了她。 「你好!哦,是!自強路258號。您是剛剛訂20包貢丸的那位小姐嗎?已經準備好了,請您來取貨。 」 對方掛斷電話。然後,她離開角落裡的小辦公室,進入總是熱氣騰騰的廚房,大喊:「Sri~~!蒂拉小姐等一下要來取貨,別忘了幫她拿喲!一箱泡麵和甜醬油 。」 「好~~!」 響亮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她立刻又回到了椅子上,整理頭巾的褶皺。雖然腹部、大腿和胳膊的脂肪有點超過負荷,厚實的身軀,看上去還是非常有活力。穿著白色Levis長褲配上優雅的金色長衫,她的頭巾也總是跟鞋子做整體搭配。 這麼早,她看起來就已經非常繁忙。人潮來來去去,推一客飯配主菜和蔬菜的餐盤,然後伸出手來拿錢給她。有時,她會用濃烈的爪哇口音與顧客打成一片。 「是的,美元持續走高,我也很頭疼,因為匯率不斷變化,現在什麼都貴。」 當有人來打聽新台幣兌換印尼盾的匯率時,她總是這樣說。 「是的,你現在在台灣吃好住好的。這裡,我卻僅有2,500元寄支付我兒子的學費。」一位中年媽媽這麼回應她。 ***** 該女子是印尼上億人其中的一個,上百萬從農村流浪到國外的人之一,也是成千上萬踏足台灣土地的婦女之一。當時1998年,有著典型的原因,且是跟大多數的移民工相同的理由:經濟因素。這個女人就是我,妍蒂。 其實我也不真的被印尼的民生需用所窒息。我還年輕,也很勤奮。在中爪哇我住的村子裡,任何東西我都能將它變成商品在菜市場賣掉。然而,部分已化為歷史的、戲劇性的過去,也是激發我內心做冒險性決定的原因之一。 我有一個三歲的幼兒,而且我是一個單身媽媽。那,我老公在哪裡?每當被問及這個問題時,我會有點敏感。是的,在剛剛踏進二十歲時,我吞下離婚的苦果。當自己的配偶另有所愛,哪個女人不感到麻木?雖然我們的婚姻是因眾人從中牽線,搭橋相親而促成的,但還是很痛,初戀竟在宗教法庭上結束。 心情低落並沒有持續很久,我從那裡站起來了。有一種天使般的耳語激起我的膽量去重新組織生活,埋葬了痛苦的滋味並重生了期望。期望自己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腳站起來。若不為小寶貝還能為誰呢? 我離開了印尼,離開了還在牙牙學語的小寶貝和全部家人。新加坡是我去的第一個國家。到了這個小而富裕的國家,我是幸運的。雇主人很好也很有耐心。我所有的需求都得到滿足,薪酬準時發放,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我結束為期三年的合約。當時,雇主請我再次回去為他工作。我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地說:「是」,但回家一個月後,我飛到比魚尾獅更遠的一片土地,直奔寶島,台灣。 ***** 當時我在台灣的日子,分秒都很單調,整天在醫院等著照顧阿嬤。阿嬤是台語奶奶的意思,是我僱主的單親家長。她最近一年才中風,我的工作只是餵食、擦拭、換尿布和換衣服。當阿嬤在床上睡覺時,我環顧四周。當時還沒有網絡,所以很安靜。而且手機仍然非常少見,對我來說是一種奢侈品。 我的週六與週日總是灰色的。當同事們放假,一般的女生都有月初購物的習俗,我卻被阿嬤困住。說實話,我也習慣了。我只從工資裡留下兩張一千塊當生活費,其餘的全寄回印尼。 我從來沒有想過,跟阿嬤一起待在冷清無聊的病房,會給我的生命帶來了很大的變化。 原來阿嬤隔壁床有一位男性患者,顯然他每天都在偷偷觀察我,我想他的年紀比我大10歲左右。一開始我只是幫他倒點水什麼的,並沒想太多。我也同情他總是一個人沒人陪,連生什麼病都不知道。認識後我們經常聊天,在醫院也習慣了互相問候。 後來我才知道他癱瘓,工作意外讓他損傷了六節脊椎,因此他不能走路,但仍然可以說話。他一度長期住院。直到最後,他被允許返家,並帶回我剛剛買的手機門號。 一個月、兩個月到兩年來,我們彼此了解,關係越來越親密,雖然我們不常見面。不知道是不是我對他在乎這件事太有自信,或者實際上他只是心地太善良又太溫柔,看起來他似乎正在暗示我他喜歡我。我不知道我的魅力在哪裡,我只是一個管家,但他想跟我繼續發展下去。 當然,我堅定地拒絕。我覺得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不會打扮,我不是會穿熱褲和高跟鞋的人。我來自家庭背景有著崇高宗教信仰的鄉村。問題的關鍵是,我不是很會交朋友的人。可以肯定的是,心裡的傷痛並未恢復,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再婚,更不可能跟台灣的原住民。有些可怕的陰影我不敢重溫,創傷仍然存在。但是他並沒有放棄,每天跟我聯絡,偶爾來醫院做復健時約我見面,或是透過我的朋友向我問候。 「啊……為時已晚。」我如此想。 他沒有退縮,攻勢猛烈,以表明他的認真。最後,我心軟了,完全被動搖了。是不是愛情我已經搞不懂了。他是一個鰥夫,他的妻子已經再婚,而他的小孩沒有一個要他。我一直記得他的眼睛,他的沙啞的聲音,以及坐在輪椅上的的樣子。 兩年多來我不理他,現在我跟他說我願意。就在我合約滿三年的前一個月,我照顧的阿嬤搶救無效走了。劇情繼續發展,當合約期滿,我也結束了寡婦的身份,2001年我們結婚了。 ***** 新婚生活並不像大多數人想像的甜蜜。我老公癱瘓的術後復健花了很長的時間,他的病情並不穩定。 當情況逐漸穩定,他讓我放捕捉野生動物的陷阱,也請我幫忙撿資源回收。有時我也到菜園幫忙,我們的生活很簡單,來到異國,就必須苦心地去生活了。 他的病有時會反覆發作,他會突然暈倒,不能說話,並往往會伴隨著呼吸急促。他又不能行走,只能坐輪椅,但他看起來很認真地想要復原。我是唯一一個在他身邊的人,推著他到處走,餵他吃飯,幫他洗澡。 直到有一天,我的耐心再次受到考驗。他只能躺在床上,我們一直受到很窘迫的經濟壓力,但他連一塊錢也不拿出來,我也不敢向他要。而我知道,即便是鄉下人,他把錢都存在一家著名銀行。 我整個難以置信地顫抖。為什麼這個婚姻這麼難適應?我嘟囔著。這是他真正的性格嗎?還是他真的這樣節儉?我以為這一次我的婚姻是成功的。很顯然,我意識到台灣人已婚夫婦的文化跟印尼是不一樣的,不知道是否有夫妻生活財產分別獨立的原則。他甚至從來沒有像印尼的丈夫給生活費,我們一起賺的錢,就是我們用來吃飯,交電費等。如果缺錢,沒有人可以打他提款卡的主意。 我不能只有等待,或跪求他的施捨,我不想要依賴任何人。我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在印尼,我對她有養育的責任,理當供她讀書、供她生活。 我費盡全力找工作,所有的事我都自己來。不久,我被一家饅頭工廠錄取了。一種以肉和蔬菜當餡料的饅頭。我早出晚歸,晚上回家,直到寂靜的深夜來臨也不休息,我用來照料老公。我還去上夜校,一門為新住民開的課程,學習文化、閱讀及練寫國字。我不想成為一個無知的女人,我想向前走。放學後,我也沒閒著。雖然已經很晚了,我嘗試練習製作母親教我的天貝,試著兜售給醫院的老鄉,我的天貝在印尼朋友間頗受歡迎。 2003年有一天,不幸的命運又來敲門。在饅頭工廠上班時,我的手指不小心被機器切斷了。喀啦!我失去了一截左手食指。工廠允許我休息一個月,但閒不下來的我覺得好無聊,我仍然去上課。用纏著繃帶的手,試圖做麵粉油炸的花生餅,那是上面有花生或鹹魚的一種小吃。然後,我又向我的朋友們兜售。同樣的,他們大呼過癮,非常喜歡它。 … Continue reading “請叫我老闆娘 Panggil Aku Laobaniang”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30 / Sandra Atikasari / Panggil Aku Laobaniang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請叫我老闆娘》
「咿……咿……」包著黑色和藍色皮革的轉椅咿咿作響,猶如女王的寶座,上面坐著一位中年婦女,正盯著她的電腦銀幕,頻頻點擊滑鼠和按鍵。她的表情很認真,手邊忙個不停。偶爾寫些東西,然後喝著她最喜歡的飲料,黑咖啡。四輪的椅子被她拖來拖去,接聽幾個紛紛響起的手機,充滿了新的訊息。
突然……
「鈴……鈴……」電話鈴聲驚動了她。
「你好!哦,是!自強路258號。您是剛剛訂20包貢丸的那位小姐嗎?已經準備好了,請您來取貨。 」
對方掛斷電話。然後,她離開角落裡的小辦公室,進入總是熱氣騰騰的廚房,大喊:「Sri~~!蒂拉小姐等一下要來取貨,別忘了幫她拿喲!一箱泡麵和甜醬油 。」
「好~~!」 響亮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她立刻又回到了椅子上,整理頭巾的褶皺。雖然腹部、大腿和胳膊的脂肪有點超過負荷,厚實的身軀,看上去還是非常有活力。穿著白色Levis長褲配上優雅的金色長衫,她的頭巾也總是跟鞋子做整體搭配。
這麼早,她看起來就已經非常繁忙。人潮來來去去,推一客飯配主菜和蔬菜的餐盤,然後伸出手來拿錢給她。有時,她會用濃烈的爪哇口音與顧客打成一片。
「是的,美元持續走高,我也很頭疼,因為匯率不斷變化,現在什麼都貴。」
當有人來打聽新台幣兌換印尼盾的匯率時,她總是這樣說。
「是的,你現在在台灣吃好住好的。這裡,我卻僅有2,500元寄支付我兒子的學費。」一位中年媽媽這麼回應她。
*****
該女子是印尼上億人其中的一個,上百萬從農村流浪到國外的人之一,也是成千上萬踏足台灣土地的婦女之一。當時1998年,有著典型的原因,且是跟大多數的移民工相同的理由:經濟因素。這個女人就是我,妍蒂。
其實我也不真的被印尼的民生需用所窒息。我還年輕,也很勤奮。在中爪哇我住的村子裡,任何東西我都能將它變成商品在菜市場賣掉。然而,部分已化為歷史的、戲劇性的過去,也是激發我內心做冒險性決定的原因之一。
我有一個三歲的幼兒,而且我是一個單身媽媽。那,我老公在哪裡?每當被問及這個問題時,我會有點敏感。是的,在剛剛踏進二十歲時,我吞下離婚的苦果。當自己的配偶另有所愛,哪個女人不感到麻木?雖然我們的婚姻是因眾人從中牽線,搭橋相親而促成的,但還是很痛,初戀竟在宗教法庭上結束。
心情低落並沒有持續很久,我從那裡站起來了。有一種天使般的耳語激起我的膽量去重新組織生活,埋葬了痛苦的滋味並重生了期望。期望自己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腳站起來。若不為小寶貝還能為誰呢?
我離開了印尼,離開了還在牙牙學語的小寶貝和全部家人。新加坡是我去的第一個國家。到了這個小而富裕的國家,我是幸運的。雇主人很好也很有耐心。我所有的需求都得到滿足,薪酬準時發放,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我結束為期三年的合約。當時,雇主請我再次回去為他工作。我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地說:「是」,但回家一個月後,我飛到比魚尾獅更遠的一片土地,直奔寶島,台灣。
*****
當時我在台灣的日子,分秒都很單調,整天在醫院等著照顧阿嬤。阿嬤是台語奶奶的意思,是我僱主的單親家長。她最近一年才中風,我的工作只是餵食、擦拭、換尿布和換衣服。當阿嬤在床上睡覺時,我環顧四周。當時還沒有網絡,所以很安靜。而且手機仍然非常少見,對我來說是一種奢侈品。
我的週六與週日總是灰色的。當同事們放假,一般的女生都有月初購物的習俗,我卻被阿嬤困住。說實話,我也習慣了。我只從工資裡留下兩張一千塊當生活費,其餘的全寄回印尼。
我從來沒有想過,跟阿嬤一起待在冷清無聊的病房,會給我的生命帶來了很大的變化。
原來阿嬤隔壁床有一位男性患者,顯然他每天都在偷偷觀察我,我想他的年紀比我大10歲左右。一開始我只是幫他倒點水什麼的,並沒想太多。我也同情他總是一個人沒人陪,連生什麼病都不知道。認識後我們經常聊天,在醫院也習慣了互相問候。
後來我才知道他癱瘓,工作意外讓他損傷了六節脊椎,因此他不能走路,但仍然可以說話。他一度長期住院。直到最後,他被允許返家,並帶回我剛剛買的手機門號。
一個月、兩個月到兩年來,我們彼此了解,關係越來越親密,雖然我們不常見面。不知道是不是我對他在乎這件事太有自信,或者實際上他只是心地太善良又太溫柔,看起來他似乎正在暗示我他喜歡我。我不知道我的魅力在哪裡,我只是一個管家,但他想跟我繼續發展下去。
當然,我堅定地拒絕。我覺得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不會打扮,我不是會穿熱褲和高跟鞋的人。我來自家庭背景有著崇高宗教信仰的鄉村。問題的關鍵是,我不是很會交朋友的人。可以肯定的是,心裡的傷痛並未恢復,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再婚,更不可能跟台灣的原住民。有些可怕的陰影我不敢重溫,創傷仍然存在。但是他並沒有放棄,每天跟我聯絡,偶爾來醫院做復健時約我見面,或是透過我的朋友向我問候。
「啊……為時已晚。」我如此想。
他沒有退縮,攻勢猛烈,以表明他的認真。最後,我心軟了,完全被動搖了。是不是愛情我已經搞不懂了。他是一個鰥夫,他的妻子已經再婚,而他的小孩沒有一個要他。我一直記得他的眼睛,他的沙啞的聲音,以及坐在輪椅上的的樣子。
兩年多來我不理他,現在我跟他說我願意。就在我合約滿三年的前一個月,我照顧的阿嬤搶救無效走了。劇情繼續發展,當合約期滿,我也結束了寡婦的身份,2001年我們結婚了。
*****
新婚生活並不像大多數人想像的甜蜜。我老公癱瘓的術後復健花了很長的時間,他的病情並不穩定。
當情況逐漸穩定,他讓我放捕捉野生動物的陷阱,也請我幫忙撿資源回收。有時我也到菜園幫忙,我們的生活很簡單,來到異國,就必須苦心地去生活了。
他的病有時會反覆發作,他會突然暈倒,不能說話,並往往會伴隨著呼吸急促。他又不能行走,只能坐輪椅,但他看起來很認真地想要復原。我是唯一一個在他身邊的人,推著他到處走,餵他吃飯,幫他洗澡。
直到有一天,我的耐心再次受到考驗。他只能躺在床上,我們一直受到很窘迫的經濟壓力,但他連一塊錢也不拿出來,我也不敢向他要。而我知道,即便是鄉下人,他把錢都存在一家著名銀行。
我整個難以置信地顫抖。為什麼這個婚姻這麼難適應?我嘟囔著。這是他真正的性格嗎?還是他真的這樣節儉?我以為這一次我的婚姻是成功的。很顯然,我意識到台灣人已婚夫婦的文化跟印尼是不一樣的,不知道是否有夫妻生活財產分別獨立的原則。他甚至從來沒有像印尼的丈夫給生活費,我們一起賺的錢,就是我們用來吃飯,交電費等。如果缺錢,沒有人可以打他提款卡的主意。
我不能只有等待,或跪求他的施捨,我不想要依賴任何人。我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在印尼,我對她有養育的責任,理當供她讀書、供她生活。
我費盡全力找工作,所有的事我都自己來。不久,我被一家饅頭工廠錄取了。一種以肉和蔬菜當餡料的饅頭。我早出晚歸,晚上回家,直到寂靜的深夜來臨也不休息,我用來照料老公。我還去上夜校,一門為新住民開的課程,學習文化、閱讀及練寫國字。我不想成為一個無知的女人,我想向前走。放學後,我也沒閒著。雖然已經很晚了,我嘗試練習製作母親教我的天貝,試著兜售給醫院的老鄉,我的天貝在印尼朋友間頗受歡迎。
2003年有一天,不幸的命運又來敲門。在饅頭工廠上班時,我的手指不小心被機器切斷了。喀啦!我失去了一截左手食指。工廠允許我休息一個月,但閒不下來的我覺得好無聊,我仍然去上課。用纏著繃帶的手,試圖做麵粉油炸的花生餅,那是上面有花生或鹹魚的一種小吃。然後,我又向我的朋友們兜售。同樣的,他們大呼過癮,非常喜歡它。
訂單與日俱增,激發了我銷售食品的願望。如同還在印尼,許多人稱讚我的好廚藝,我的步伐也變得更加自信。我試著往爪哇傳統熟食發展。一邊照顧逐漸好轉的老公,一邊收到不少訂單。
有一天,我對老公說:「我想開一家印尼餐廳,好不好,老公?」我堅定地說,但他只是竊笑。
「哎呀,你可以嗎?你確定嗎?資金要從哪裡來?」他平淡的說,我仍然記得很清楚。
三個累死人的年過去了。最初只為好玩和興趣做的食品銷售,我越做越認真。摩托車和大尺寸的手機,外加有長長的電線是我處理訂單的忠實伴侶。直到我不感相信,我老公也不知道,我每天存的一百塊台幣,它變八十萬台幣了。當時我想,開店的資金已經足夠了。
我想要擁有夢想的主導權。在花蓮,我將在來台灣第一次落腳的地方開印尼專賣店,同時也下了一個最艱難的決定-放棄印尼國籍。但我的血液、語言,仍然依附在我的身上,直到現在。
*****
在花蓮,我租了兩層樓的房子。一間以我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商店。完全從頭開始,我以一些印尼典型的料理和小吃開先鋒,顧客的舌頭似乎很能適應我調的糖和鹽的劑量。我增加了新的菜單,也打開了匯款和貨運的服務,更受到客戶信賴。我從印尼進口商品,店的角落成了小型超商。市場需求越來越多,我也開始販賣從印尼進口的各種衣服。我還是不滿足,後來我開了一間卡拉OK店。
我老公咧?現在他已經康復,可以走路,也能再次打獵了。
我願意分享我的成功故事,因為我想大聲地跟大家說,只要我們願意嚐試努力,命運是可以改變的。生活的苦味不會永遠跟著我們,後面會有甜美的日子等著你。不是每個人都看到我是如何開始我的第一步,直到我爬上夢寐以求的高峰。用自己的雙腳站起來,通過了風風雨雨跌宕起伏,沒有很久,20年而已。
一本雜誌曾經採訪側寫過作為成功職業婦女的我。我經常受邀到KEDEI(印尼經濟貿易辦事處,印尼大使館在台灣的代表)擔任烹飪比賽的評審和訓練。
*****
現在,我就是一個一直坐在驕傲的黑色與藍色皮椅上的女人,享受著黑咖啡,收割以前汗水和疲憊的成果。直到現在我仍積極工作,在我的小辦公室和廚房,與我聘用的一些雇員。我還是一樣,還是以前的妍蒂,一個普通而勤奮的女人。
然而,不同的是,現在人人都叫我「老闆娘」。
*****
這個故事是根據印尼人在台灣工作並獲得成功的真實故事,以匿名重新編寫。這個故事已經經過當事人批准。希望我們可以採取故事裡的智慧,激勵每個人。

***

【2015 Pengumuman Nama Finalis】2015/5/30 / Sandra Atikasari / Panggil Aku Laobaniang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Ngikk… Ngiiikk”
Bunyi kursi putar besar berlapis kulit warna hitam dan biru. Bak singgasana sang Ratu, di atasnya duduk seorang wanita paruh baya yang sedang asik menatap monitor komputernya. Beberapa kali meng-klik mouse dan memencet tuts keyboard. Wajahnya serius. Sibuk. Sesekali dia menulis sesuatu lalu menyeruput minuman favoritnya, kopi hitam. Kursi beroda empat itu diseretnya ke kanan dan ke kiri menghampiri beberapa telepon seluler yang bercuit, penuh dengan pesan baru.
Tiba-tiba..
“Kriiinggg.. kriiiiinggg..”
Dering telepon mengagetkannya.
“Ni hao, oh iya, jalan Tze Chiang No. 258. Mbak yang pesan 20 bungkus bakso tadi ya. Sudah saya siapkan Mbak. Tinggal diambil.”
Lalu terputuslah telepon dari seberang.
Kemudian ia beranjak dari kantor kecil di sudut ruangan itu, menuju ke dapur yang selalu mengepul sambil berteriak:
“Sriiiii.. Itu Mbak Dila yang mau ambil pesenan sebentar lagi akan datang. Jangan lupa sekalian ambilkan pesanannya, satu kardus mie instan dan kecap manis.”
“Yaaaaa…” jawaban lantang terdengar dari dapur.
Ia segera kembali lagi ke kursi itu sambil merapihkan lipatan jilbabnya. Meski sedikit kelebihan muatan lemak di bagian perut, paha dan lengan, tubuh suburnya kelihatan sangat enerjik dengan balutan celana levis putih dan kaftan warna emas nan elegan. Jilbabnya pun selalu dibuat matching lengkap dengan sepatunya.
Sepagi ini ia sudah terlihat sangat sibuk. Beberapa orang mendatanginya silih berganti. Menyodorkan piring penuh nasi lengkap dengan lauk dan sayur, kemudian mereka mengulurkan uang. Kadangkala sesaat ia terlihat bercengkerama dengan orang-orang dengan logat Jawa yang masih kental.
“Iyo, Dolare mundak terus. Nyong bae mumet, gonta-ganti terus kurse. Miki sakabehane larang (iya, Dolarnya naik terus. Aku juga pusing karena kurs nya ganti terus. Sekarang apa-apa mahal)” celetuknya saat seorang datang menanyakan tentang nilai tukar uang Dolar Taiwan terhadap Rupiah.
“Iyo lah Mbak. Rika ngono wes kepenak urip nang Taiwan. Kie, nyong kirim 2500 bae kanggo bayar sekolah anake (iya Mbak, kamu sudah enak hidup di Taiwan. Nih, aku kirim 2500 saja untuk bayar sekolah anakku)” seorang ibu setengah tua menanggapi.

***
Wanita itu satu dari ratusan juta penduduk Indonesia. Satu dari jutaan orang desa yang merantau ke luar negeri. Satu dari ratusan ribu wanita yang menginjakkan kaki di Taiwan. Pada saat itu tahun 1998. Alasannya klasik, masih sama dengan kebanyakan perantau lainnya: faktor ekonomi. Wanita itu aku. Yanti.
Sebenarnya aku tak terlalu tercekik oleh kebutuhan hidup di Indonesia. Aku muda dan pekerja keras. Semua bisa kujadikan bahan jualan di pasar. Di desaku sana, Banjarnegara, Jawa Tengah. Namun, bagian dari drama masa lalu menjadi salah satu sejarah munculnya letupan api nekat dalam hatiku.
Anakku masih balita dan aku ibu tunggal. Lalu dimana suamiku? Sedikitnya aku agak sensitif jika ditanya tentang perihal itu. Ya, diusiaku yang baru menginjak dua puluhan tahun, aku menelan pil pahit perceraian. Wanita mana yang tak merasa kelu ketika pasangan hidup malah mengais cinta yang lain? Meski pernikahan kami hanya berawal dari perjodohan, namun sakit rasanya ketika cinta pertama berakhir di sebuah pengadilan agama.
Keterpurukan tak berlangsung lama, dari situ aku bangkit. Ada semacam bisikan malaikat yang menggugah nyali untuk kembali menata hidup. Menenggelamkan rasa dan melahirkan lagi asa. Asa untuk maju dan berdiri dengan kaki sendiri. Untuk siapa lagi kalau bukan sang buah hati.
Kutinggalkan Indonesia, buah hati yang masih belajar bicara dan semua keluarga. Singapura adalah negara yang pertama kali kukunjungi. Tiba di negara yang kecil nan kaya itu, aku beruntung. Majikanku baik dan sabar. Segala kebutuhanku terpenuhi. Gaji tepat waktu. Tiada yang kurang hingga aku menyelesaikan kontrak tiga tahun. Waktu itu sang majikan memintaku untuk kembali lagi bekerja untuknya. Aku hanya tersenyum seakan mengisyaratkan kata ‘iya’, namun setelah sebulan di rumah, aku terbang lebih jauh dari bumi Merlion, aku menuju bumi Formosa, Taiwan.

***
Detik demi detik terasa menjemukan di Taiwan manakala hari-hariku saat itu hanyalah menunggui Ama di rumah sakit. Ama adalah panggilan nenek dalam bahasa Mandarin, orangtua tunggal majikan yang kurawat. Beliau sakit struk sudah setahun belakangan ini. Tugasku hanya menyuapi, menyeka lalu mengganti popok dan baju. Ketika Ama tidur, aku celingukan. Waktu itu masih belum ada internet, jadi sepi sekali. Apalagi handphone masih sangat langka dan menjadi barang mewah untuk diriku.
Hari Sabtu dan Mingguku juga selalu kelabu. Ketika rekan sejawat libur dan layaknya kebiasaan wanita di awal bulan yakni berbelanja, aku terpenjara untuk sang Ama. Lagipula aku memang tak terbiasa. Gajiku hanya kusisakan dua lembar ribuan untuk pegangan. Selebihnya kukirim ke Indonesia.
Tak kusangka, sepi dan kebosananku di kamar bersama Ama itu mendatangkan perubahan besar dalam hidupku. Ternyata ada pasien pria di seberang ranjang Ama yang diam-diam setiap hari mengamatiku. Umurnya kutebak sekitar 10 tahun lebih tua dariku. Awal mulanya aku hanya membantu mengambilkan minum untuknya. Tiada pikiran apa-apa. Aku hanya kasihan melihatnya sendirian tak ditemani siapa-siapa. Sakitnya pun aku juga tak tahu. Lama kelamaan kami sering ngobrol, berkenalan, hingga kami terbiasa saling sapa di rumah sakit.
Baru kuketahui bahwa ia sakit lumpuh. Kecelakaan kerja membuat ia harus kehilangan enam ruas tulang belakangnya. Sebab itu dia tak bisa berjalan namun ia masih bisa berbicara. Ia sempat tinggal lama di rumah sakit. Hingga pada akhirnya ia diijinkan pulang dengan membawa pulang juga nomer telepon selulerku yang baru saja kubeli.
Sebulan, dua bulan hingga dua tahun kami saling mengenal dan dekat. Padahal kami sudah tidak pernah intens bertemu. Entah apa aku yang merasa terlalu percaya diri akan perhatiannya padaku atau memang dia yang terlalu baik dan lembut hatinya. Sepertinya dia hendak menebarkan rasa ketertarikannya padaku. Apa ya yang menjadi pesonaku? Aku hanyalah seorang pembantu rumah tangga, tapi dia berniat ingin menjalin hubungan yang lebih serius denganku.
Sontak aku menolak tegas. Aku merasa aku adalah perempuan biasa. Aku tak pintar berdandan. Aku bukan yang percaya diri dengan hotpants dan highheels. Aku datang dari kampung, dengan latar belakang keluarga yang agamis. Intinya, aku bukan anak gaul sama sekali. Yang pasti, aku juga sama sekali tak pernah berpikiran menikah lagi setelah luka yang masih sedikit menganga di hati. Apalagi dengan orang asli Taiwan. Ada bayangan menakutkan yang tidak ingin sedikitpun aku bayangkan. Trauma pun masih ada.
Nampaknya dia tak menyerah. Dia menghubungiku berkali-kali setiap hari. Sesekali mengajak bertemu saat ia kontrol ke rumah sakit atau hanya menitipkan salam lewat sahabatku.
“Ah basi!” Begitu pikirku.
Dia sama sekali tak gentar. Menyerbu, menunjukkan kesungguhan. Lama-kelamaan hatiku iba. Sangat iba. Cinta atau bukan aku tak tahu pasti namanya. Ia seorang duda yang istrinya sudah menikah lagi dan anaknya tak satupun mau mengurusi. Aku mengingat selalu tatapan matanya dan suaranya yang serak di atas kursi roda.
Setelah dua tahun lebih tak kuhiraukan, kini aku mengatakan iya. Tepat sekali dengan momen sebulan sebelum kontrak tiga tahunku selesai, Ama yang kujaga meninggal dunia. Gayung bersambut, kemudian setelah kuselesaikan kontrakku, aku mengakhiri statusku sebagai janda. Kami menikah di tahun 2001.

***

Kehidupan pengantin baru tak layaknya imajinasi kebanyakan orang yang manis dan manja. Penyembuhan pasca operasi yang membuat suamiku lumpuh butuh proses lama. Kondisinya tak stabil.
Kadangkala ketika suamiku kondisinya sedang membaik, dia mengajakku memasang perangkap hewan buruan dan juga memintaku membantunya memulung barang bekas. Kadangkala juga aku membantunya berkebun. Kehidupan kami sangat sederhana. Susah payah ini harus kulalui lagi di negeri orang.
Terkadang penyakitnya kumat. Mendadak ambruk, tak bisa bicara bahkan sering dibarengi sesak napas. Lagi-lagi ia tak bisa berjalan, hanya bertengger di atas kursi roda. Namun ia terlihat semangat untuk kembali sembuh. Akulah satu-satunya yang berada disampingnya. Menggendongnya kemana-mana, menyuapi dan memandikannya.
Hingga suatu saat kesabaranku diuji. Saat dia hanya bisa berbaring di ranjangnya dan kami sudah sangat terhimpit sesak oleh kebutuhan hidup disini, tak sedolarpun ia keluarkan dari tabungannya. Akupun tak berani meminta. Padahal aku tahu, meski orang desa, dia menyimpan uang di sebuah bank ternama.
Aku kelimpungan ditambah ada perasaan yang mengganjal tak percaya. Mengapa adaptasi pernikahan ini begitu sulit, gumamku. Apa ternyata sifatnya seperti itu? Apa memang dia sangat berhemat? Aku berpikir pernikahanku kali ini baik-baik saja.
Ternyata, baru kusadari budaya orang Taiwan tak sama seperti pasangan suami istri di Indonesia. Tak tahu apakah memang prinsip hidup pasangan di sini bahwa keuangan dikelola sendiri-sendiri. Dia tak pernah sekalipun memberi uang belanja bulanan layaknya para suami di Indonesia. Uang yang kami dapat berdua, itulah yang kami gunakan untuk makan, bayar listrik dan sebagainya. Jika ada yang kurang, tidak ada satu alasanpun bisa merobohkan pertahanan ATM-nya.
Aku tidak bisa hanya menunggu ataupun berlutut untuk menengadahkan tanganku padanya. Aku tidak mau bergantung. Aku sendiri juga masih punya gadis semata wayang yang menjadi tanggung jawabku di Indonesia. Yang harus kusuplai dana sekolah dan kehidupannya.
Susah payah dan terseok-seok ku mencari kerja. Semua kuusahakan sendiri. Tak berapa lama, aku diterima bekerja di pabrik mantao. Semacam bakpao dengan isi daging maupun sayuran. Aku berangkat pagi pulang sore. Ketika malam aku tak hanya diam istirahat. Aku siapkan dulu segala kebutuhan suamiku lalu aku berangkat sekolah. Sekolah untuk para pengantin Taiwan. Belajar budaya, hingga baca tulis huruf Cina. Aku tak ingin jadi wanita bodoh. Aku ingin maju. Sepulang sekolah aku tak menganggur begitu saja. Meski sudah sangat larut, bakat membuat tempe dari ibuku dulu kucoba praktekkan. Ku coba jajakan di rumah sakit dengan kawan lama. Alhasil tempe buatanku laris manis di kalangan teman-teman Indonesia.
Pernah suatu hari di tahun 2003 nasib malang menghampiriku. Saat bekerja di pabrik mantao itu, jariku tak sengaja lalai dari mesin pemotong di pabrik. Krass!! Aku kehilangan satu ruas jari telunjuk kiriku. Satu bulan aku diijinkan untuk beristirahat. Namun aku yang memang tak bisa menganggur merasa jenuh jika hanya berdiam diri. Bahkan aku juga tetap berangkat sekolah. Dengan jari dibalut perban, aku mencoba membuat rempeyek, semacam makanan ringan berupa tepung goreng dengan kacang atau ikan asin di atasnya. Lalu kutawarkan lagi pada teman-teman. Lagi-lagi mereka ketagihan. Mereka sangat menyukainya.
Orderan meningkat seiring meningkatnya hasratku untuk berjualan makanan. Sama seperti ketika aku masih di Indonesia. Banyak yang memuji masakanku enak. Akupun semakin percaya diri melangkah. Aku merambah ke masakan matang khas Jawa. Selagi tetap merawat suamiku yang berangsur-angsur membaik, aku menerima banyak pesanan.
Suatu hari aku berkata pada suamiku.
“Aku mau mendirikan restoran Indonesia ya Laokong2?” pintaku mantap. Namun ia hanya mencibir.
“Ah apa kamu bisa? Yakin? Mau dapat modal darimana?” ucapnya hambar, yang masih kuingat.
Tiga tahun yang melelahkan terlewati. Bisnis jualan makanan yang awalnya iseng dan hobi, kini semakin kuseriusi. Sepeda motor dan handphone ukuran besar dan berantenna panjang adalah kawan setiaku mengantarkan orderan makanan. Hingga tak kupercaya dan suamikupun tak tahu, dari selembar uang ratusan dolar dan recehan yang selalu kuselipkan di bawah kasurku setiap hari, kini telah terkumpul begitu banyak. Ada 800.000 dolar Taiwan atau sekitar 320 juta rupiah. Ah modal yang cukup untuk memulai mengepakkan sayap mimpiku, pikirku saat itu.
Aku menginginkan kuasa penuh atas apa yang ingin aku bangun. Kemantapan hati untuk membuka toko Indonesia di Hualien, tempatku sejak pertama kali singgah menuntunku untuk mengambil keputusan yang berat. Aku rela melepas status kewarganegaraan Indonesiaku, tapi darahku dan bahasa ibu, masih tetap melekat di ragaku sampai sekarang.

***

Di Hualien, aku mengontrak sebuah bangunan dua lantai. Sebuah toko yang kuberi nama dengan label namaku sendiri. Benar-benar dari nol. Aku mulai merintis dengan beberapa menu khas nusantara dan jajanan pasar. Lidah mereka sepertinya cocok dengan takaran gula dan garamku. Aku menambah lagi menu dan membuka jasa pengiriman uang dan barang. Semakin dipercaya pelanggan, aku merambah ke minimarket kecil di pojok tokoku. Semua menjajakan barang-barang impor dari Indonesia. Permintaan pasar meningkat terus, aku mencoba menjual segala macam busana. Lagi-lagi kepuasanku belum sirna, kubuka sebuah ruangan untuk karaoke ria.
Suamiku? Kini ia telah sembuh. Dia sudah bisa berjalan. Bisa berburu lagi.
Cerita kesuksesan ini ingin kubagi lantaran aku ingin berteriak bahwa nasib bisa berubah manakala kita mau berusaha. Getir pahit hidup tidak selamanya kita rasakan, ada rasa manis menunggu untuk dikecap. Tidak semua orang melihat seluk beluk bagaimana aku memulai tangga yang pertama sampai aku pernah berada di puncak pencapaian mimpi. Berdiri dengan kaki sendiri. Semuanya dilalui dengan suka dan duka. Tidak sebentar, 20 tahun lamanya.
Sebuah majalah pernah mewawancaraiku untuk profil kesuksesan seorang Tenaga Kerja Wanita (TKW). Aku sering pula diundang ke KDEI (Kantor Dagang dan Ekonomi Indonesia sebagai perwakilan kedutaan Indonesia di Taiwan) untuk menjadi juri perlombaan masak dan berbagai pelatihan.
***

Kini, aku lah wanita yang sedari tadi duduk di kursi kulit hitam dan biru kebanggaan. Menikmati kopi hitam. Menuai buah dari peluh dan lelah. Sampai sekarang aku masih giat bekerja, di kantor mungilku dan di dapur dengan beberapa karyawanku. Aku masih sama, Yanti yang dulu. Wanita yang sederhana dan pekerja keras. Namun, bedanya sekarang setiap orang bisa memanggilku Laobaniang.

***

1. Laobaniang adalah panggilan untuk bos/majikan wanita dalam bahasa Mandarin.
2. Laokong berarti suami.

*** Cerita ini berdasarkan kisah nyata seorang Tenaga Kerja Indonesia yang sukses di tanah rantau Taiwan. Dikembangkan sendiri oleh penulis dengan nama yang disamarkan. Cerita telah mendapat persetujuan dari pihak yang bersangkutan.
Semoga kita dapat mengambil hikmah dan menginspirasi kita semua.

台灣和外籍勞工 TAIWAN at DAYUHANG MANGGAGAWA

【2015年菲律賓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18 / Rolan De Luna Maala / TAIWAN at DAYUHANG MANGGAGAWA / Pilipinas 菲律賓 / MECO Labor Affairs Kaoshiung (POLO/OWWA)《台灣和外籍勞工》 台灣 小小島國 資源豐盛 高樓大廈 觀看舒適 美麗景物 清潔環境 當你看了 覺得驚喜 民守紀律 國家平安 貧窮富貴 同等對待 生活水準 幾乎富裕 居住人民 勤奮耐苦 路上遙望 廣闊平地 綠色植物 財源滾滾 耕種蔬菜水果維持生活 公民各個勤懇工作 這裡大工廠林立 各國民族往這裡來 討生找工作機會 以服務換金錢 貧困生活 推動我過來 離鄉背井 離母國 在他國 我想擁有 帶著願望 握在手掌 … Continue reading “台灣和外籍勞工 TAIWAN at DAYUHANG MANGGAGAWA”

【2015年菲律賓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18 / Rolan De Luna Maala / TAIWAN at DAYUHANG MANGGAGAWA / Pilipinas 菲律賓 / MECO Labor Affairs Kaoshiung (POLO/OWWA)《台灣和外籍勞工》
台灣 小小島國 資源豐盛
高樓大廈 觀看舒適
美麗景物 清潔環境
當你看了 覺得驚喜

民守紀律 國家平安
貧窮富貴 同等對待
生活水準 幾乎富裕
居住人民 勤奮耐苦

路上遙望 廣闊平地
綠色植物 財源滾滾
耕種蔬菜水果維持生活
公民各個勤懇工作

這裡大工廠林立
各國民族往這裡來
討生找工作機會
以服務換金錢

貧困生活 推動我過來
離鄉背井 離母國
在他國 我想擁有
帶著願望 握在手掌

面對命運 繼續往前走
命運嬉弄 在窮困下
試著找尋發展燈
富裕茶 止渴望

我是外籍人士 在台灣這塊土地
不少考驗 我經歷過
為達成願望 痛苦也要忍住
豐盛的生活 希望獲到

腳步踩下去 眼睛張大
每一腳步 路要開
讓我達到 我的夢想
我問自己 這裡找得到嗎

和他人一樣 為了資助家庭
全要做 只要為他們
能提升 生活輕鬆
在未來日子 希望擁有

別人都想 如你住國外
薪資大 生活富裕
他們不知 如何拼命
要有堅強意志 度過艱難

美麗照片 顯示快樂
事實的背後 無限思愁
微笑遮蓋了悲傷
隱藏內心的感受

不管我 感受的悲痛
不是感情 要遺忘
減少包圍心胸煩惱
命運的悲哀 考驗的挫折

日夜轉換 時間過去
每個經驗 每個挑戰
都在腦海裡 牢牢記住
要堅強 要穩定

上帝陪伴著我
他時時分分守者我
他扶著我度過苦難
讓我獲得甜蜜的成就

有了台灣扶助 若是一座橋
在黑暗路途 扶我
像個燈塔照亮我的路程
在你純潔的懷抱裡

感謝你接納我們
這些外籍人士 在你國打拼
爬上願望的梯階
往頂峰享受輕鬆人生

***

【2015 Pagpapahayag ng mga Pangalan na Napiling Kasali sa Preliminary Eliminations】2015/5/18 / Rolan De Luna Maala / TAIWAN at DAYUHANG MANGGAGAWA / Pilipinas 菲律賓 / MECO Labor Affairs Kaoshiung (POLO/OWWA)
TAIWAN, maliit na bansa, sagana sa yaman
Nag lalakihang gusali, kay sarap pag masdan
Magagandang tanawin, malinis na kapaligiran
Ika’y mamamangha, kapag iyong natunghayan..

Tahimik na bansa, mamamayan ay may disiplina
Mahirap man o mayaman, pantay pantay turing nila
Estado ng pamumuhay, halos lahat ay sagana
Pagkat masisipag, ang mga taong nakatira..

Malawak na kapatagan, matatanaw sa daanan
Mga luntiang halaman, kanilang pinagkakakitaan
Pagtatanim ng gulay at prutas ang kabuhayan
Ang mamamayan dito, ay may angking kasipagan..

Malalaking pabrika, ang dito ay nakatayo
Kaya ibat ibang lahi, ang dito ay dumadayo
Upang mag hanap buhay, at magkaroon ng trabaho
Para kumita ng pera, kapalit ay serbisyo..

Udyok ng kahirapan, ang sa akin ay nagtulak
Upang lisanin ang bayan, kung saan ipinanganak
At sa ibang bansa, ako ay nag hangad
Bitbit ang pangarap, na hawak ko saking palad

Patuloy na naglakbay, sinuong ang kapalaran
Mapaglarong tadhana, sa lilim ng kahirapan
Susubukang hanapin, ang tanglaw ng kaunlaran
Upang mapahid, ang uhaw sa karangyaan…
Ako’y isang dayuhan, sa lupain ng TAIWAN
Madami nang pagsubok, ang aking pinagdaanan
Para sa hangarin, mahirap ma’y pagtitiisan
Ang masaganang buhay, sana’y aking makamtan..

At pag tapak ng paa, mata ko ay minulat
Sa bawat hakbang, sa landas kong tinatahak
Upang maabot ko, ang aking mga pangarap
Tanong sa aking sarili, dito ko ba mahahanap?

At tulad ng iba, para makatulong sa pamilya
Lahat ay gagawin, basta’t para sa kanila
Upang maiahon, at buhay ay guminhawa
Pagdating ng panahon, sana’y aking matamasa..

Ang akala ng iba, kapag ika’y nasa abroad
Masarap ang buhay, malaki ang sahod
Ang di nila alam, kung paano ba kumayod
Dapat buo ang loob, para sa hirap ay itaguyod

Magagandang larawan, bakas ng kasiyahan
Sa likod ng katotohanan, pangungulila ang nararanasan
Ikinukubli ng ngiti, ang bawat kalungkutan
Upang maitago, ang tunay na nararamdaman..

Di ko alintana, ang nadaramang lungkot
Sa halip na dam-damin, bagkus ay nilimot
Upang maibsan, ang sa puso’y bumalot
Pighati nang kapalaran, ng bawat pagsubok..

Sa pag daan ng araw, at pag lipas ng panahon
Sa bawat karanasan, at pag harap sa hamon
Palaging nasa isip, at sa utak ay itinoon
Ang manatiling matatag, sa lahat ng pagkakataon..

Pagkat may kaagapay, DIYOS ang patnubay
Ang dakilang lumikha, ay palaging nagbabantay
Sa bawat suliranin, siya ang umaalalay
Upang makamit, ang tamis ng tagumpay….

Sa tulong mo TAIWAN, na nagsilbing tulay
Sa daang madilim, ikaw ang umakay
Binigyang liwanag, ang aming paglalakbay
At iyong kinopkop, sa bansa mong dalisay
Maraming salamat po, sa inyong pag tanggap
Sa tulad naming dayuhan, sa bansa nyo’y nagsisikap
Upang akyatin, ang hagdan ng pangarap
Patungo sa tuktok, at ginhawa’y malasap….

Written by: Rolan De Luna Maala

交織的人生 Dóng dới xuôi ngựỏc

【2015年越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05.27 / 韋氏雪 / Dóng dới xuôi ngựỏc / VN《交織的人生》 她一出生,就是個沒有母親的孩子。當她呱呱墜地時,母親也永離人世。母親將自己的生命留給了她。沒有母親的生活真是辛苦。當其他孩子被媽媽充滿疼愛的雙臂擁抱,能盡情享受香甜的母乳,她只能自個兒躺在硬邦邦的竹床上,伸長笑笑的脖子喝著一匙匙的稀飯水。父親是個和善但手腳笨拙的男人,心疼孩子又思念妻子,他只能借酒澆愁。 她一天天長大,孤零零地在父親身旁,但她從未生過病。也許是在天堂的母親保佑著她。她已經習慣孤僻、自立的生活。當同齡的朋友有父母牽著手帶去學校,讓老師教他們唱歌跳舞認字,她則獨自在蕉樹下、竹叢旁,和大螞蟻、肥蝸牛為友。 村子裡有位寡婦,因為想生孩子而同意和父親結婚。有了那位女士,她和父親的生活也比較不那麼辛苦。她的繼母連續生了一、二、三個孩子。她不得已自然成了保姆,每天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她也不敢埋怨任何人。家境貧困,她的父母也必須為生活打拼。 ***** 「花季到了花會開」十八歲那年,她如野花般綻放馥郁的美麗。陽光讓她的雙頰暈紅,讓她的雙唇飽滿。風輕撫她那如絲綢般,烏黑柔軟,落在圓潤肩膀上的髮絲。人們說她的雙眼與母親相似,美麗而憂愁。村裡有幾位年輕男孩,夜晚會在她家門口窺探。幾位媒人也上門試探,但她一直搖頭,因她心還等待著一個身影。 突然間,她父母決定把她嫁給隔壁村一位男孩,家境算小康。即便她哭泣、哀求,但大喜之日依然案定。她隨夫歸寧之日,也是那男孩結束了一個辛苦的學期回鄉之時。參加她的婚禮,他抱著吉他唱一首送她的歌: 「……憂愁的搖籃曲飄飄蕩蕩……疼妹妹,哥哥找到遙蓬葉[1],妹妹怎忍心急忙娶夫……」 他憂愁的歌聲,讓她的心搖動徘徊。一絲眷戀、一點惋惜、一段青春、一場夢……她努力藏下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在丈夫身旁同步踏入禮堂。 ***** 十九歲,她成為女人,和一個她未曾愛上的男人築一個家。她本來已經習慣貧窮、困苦,已經習慣鄉下生活的辛勞,所以她的生活也像其他女人一樣平淡地過去。若不是某天,她先生決定和朋友前往遙遠的邊境地區淘金,她的生活應該也會平凡的過著。 她用盡言語去勸阻:「在家裡雖然窮了些,夫妻吃菜吃粥也還能相伴,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很危險……」 她先生堅決:「有膽識才能致富。一直在家裡翻翻耕耕,什麼時候才能翻身……」 於是,他扔下已哭乾了淚水的年輕妻子,一出門就將近三年。先生返家的那天,一枚小金塊也沒有,卻帶狂風暴雨來給他們的小家庭。 發現先生染上毒癮,她幾乎是目瞪口呆。毒品真可怕,將她先生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惡魔。毒癮發作時,她先生使出所有辦法,誘騙、欺瞞、毆打她,以便能拿到錢去買毒品。解癮之後又視她如玩具般,差遣妻子不分日夜地服侍他。起初,她天真地認為,只要她努力,便能救回她先生,能拯救幸福的家庭。但她錯了…… 她先生日漸墮落…… 太苦了,她將離婚協議書遞到先生面前,他一手奪走、撕爛,用刀子指著她的臉怒吼:「妳想丟棄我……作夢。除非我們一起死……」 知道改變不了如此墮落的先生,她咬牙默默忍受,以期找到解救自己人生的法子。她還年輕,人生還有許多希望。就在此時,去台灣工作的浪潮在她居住的地方響起。一道光在她腦海中閃過,她找上在鄉公所工作的堂哥,詢問辦理出國工作的手續。心疼她的際遇,堂哥也盡力協助。 想到先生那雙上千個針孔痕跡的手,她默默地搭車到中央醫院抽血檢驗。拿到陰性愛滋病檢驗結果,她鬆了一口氣。當天晚上,她決定出走,開始人生第一次逃跑。 ***** 抵達台灣,在無數個逃避那墮落丈夫追逐的日子之後,她心中湧起一股平靜的感覺。她暗地裡感受這塊土地,一個拯救、保護她的地方。 仲介公司安排她到一家位於台灣中部的電子廠工作。經過無數的艱辛,她已獲得一份穩定的工作,一份穩定的收入,和平靜的生活。她暫時忘卻墮落的丈夫,暫時將對家鄉的思念擱著,她要熟悉工作融入新生活。 時間這樣飛逝,一年、一年半過去。她還來不及為償還完畢的債務而高興,擔憂又找上門來。她工作的電子廠營收不佳,工作量漸漸減少。憂慮的眼神,人們的討論話語縈繞著整個工廠。來台灣工作多年的人,存得一筆錢還能回鄉生活。還沒賺到錢的人,和那些還欠債的人則失神、恍惚,為將來的生活感到恐慌。 而她,想到回鄉的時候,想到過去的生活,她比任何人更感到恐懼。就在那個當下,有人對她耳語,允諾幫她找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只要她付一筆小小的仲介費。太害怕要回國去,她急忙地逃離工廠,開始他鄉異地的流亡生活。 ***** 和地下仲介的承諾相反,在他鄉的流亡生活是多麼委屈。工作不穩定,需要時被人以低廉的工資聘僱,不需要時則毫不惋惜地驅趕。夜晚睡夢中,稍強的風聲也能讓人驚醒,深怕警察找上門。幾套衣服塞在背包裡,準備好隨時都可以逃跑。 經過數十次替換工作,人家介紹她到台灣北部的一間冷凍工廠工作。她的工作總算暫時穩定。在工廠,她認識了阿心姊,是同一省但不同縣的人。遇到同鄉,又是相同的際遇,她們倆親如姊妹。她們租了一間小房同住。有姊姊在身旁,她感到開心了些、安心了些。家鄉傳來噩耗,她先生因施用毒品過量而猝死。得知時,她放聲大哭。她不知道為誰而哭、為何而哭。是為了已得到解脫的人生而哭,還是因為疼惜一段誤入歧途而哭。姊姊抱著她安慰:「別難過了妹妹,這也是老天的安排……」 冬季,冷凍廠的工作減少。見她著急,姊姊微笑著說:「妳放心,年底的時候,這裡的人會去海邊撈魚,可以賺很多錢呢。去年我就白天去工作,晚上又去撈魚,賺到上千塊喔。」 聽到這裡,她眼睛亮了起來。「姊姊帶我一起去。」 「很冷喔。」 「冷我也受得了。」 姊姊輕敲她的頭大笑:「我們姊妹倆啊,真的會為了錢而死呢。」那句話一直烙印在她腦海裡。 一個寒冷的冬夜,姊妹倆泡在海水中,今天魚兒飄起來比較多,她們倆只顧著撈,忘了寒意。裝魚的袋子越來越沉,手痠了,姊姊鬆開,一陣浪將姊姊的魚袋捲走,姊姊努力追回,再一陣浪來襲,她大喊:「姊姊,小心!救命,救命啊……」 一切都太晚了。海水將姊姊捲往遠處,為流亡的人生劃下了句點。 她嚎啕大哭。人們將姊姊的遺骸撈起,捲在一面白布放在海灘上。她坐著不動。慟!她的心從未如此地疼痛。 她一直這樣坐著,看人們將姊姊的遺體帶走。太多警察,她不敢靠近看姊姊最後一眼。黎明來到,海已平靜,她行屍走肉般回到住處。她將姊姊的遺物打包好,去市場買一束白菊花,姊姊最喜歡的花,放在海灘上,姊姊曾經躺著的地方:「姊姊!請妳安心地休息。妳的遺物我會寄回家鄉。回到越南,我一定會去看妳的孩子們……」 浪聲淙淙,姊姊的笑聲在空中迴盪。 姊姊過世後,她醒悟了。回鄉的願望日日催促著她。她打算去自首,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回家。這次,她轉到一個工地工作。工作很重很辛苦,但想到即將能回國,她告訴自己要「努力」。 工地有一位年輕的工程師,不知為何很喜歡學越南語。經過她身旁總咿啊說著:「加油……加油……」他那含糊的聲音讓她發笑。陽光底下,她那燦爛的笑容讓他發楞:「妳好美……」 他的話讓她害羞起來,這麼久了,至今她才感到如此快樂。自那天起,年輕工程常靠近欣賞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有一次,他深情地望著她的雙眼,問道︰「台灣男人的情感很豐富,妳有想過會留下來嗎?」 她不知所措地避開他的視線:「我想回家。」 一絲失望在他眼中浮起,但很快地他又笑著說:「加油……」 週末,經過一週辛苦的工作,大家都回家去。工地只剩下一群外國人在加班。她在忙著收拾磚塊,就聽到有人大喊:「警察…….快跑!……」 大夥兒慌亂地跑,她也急忙跟著跑。工地凌亂的鐵柱鋼條絆倒了她,聽到後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跳下排水溝躲避。不知道自己躲在下面多久,當她往地面爬,城市已亮燈。她全身溼透,帶著汙水的臭味。刮傷的痕跡、蚊子叮的腫包讓她疼痛不已。餓了、渴了、也累了,她步履蹣跚走在路上,人們好奇地看著她。管他的,她仍像個失魂的人兒般走著。 一部汽車靠在路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加油……妳去哪裡啊?」年輕工程師從車窗探出頭來問。她低頭走著。委屈的感覺湧起,她預感會發生什麼事。他將車子駕到她面前,下車擋住她,看著她悲慘的模樣,他大叫:「妳怎麼了?」 … Continue reading “交織的人生 Dóng dới xuôi ngựỏc”

【2015年越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05.27 / 韋氏雪 / Dóng dới xuôi ngựỏc / VN《交織的人生》
她一出生,就是個沒有母親的孩子。當她呱呱墜地時,母親也永離人世。母親將自己的生命留給了她。沒有母親的生活真是辛苦。當其他孩子被媽媽充滿疼愛的雙臂擁抱,能盡情享受香甜的母乳,她只能自個兒躺在硬邦邦的竹床上,伸長笑笑的脖子喝著一匙匙的稀飯水。父親是個和善但手腳笨拙的男人,心疼孩子又思念妻子,他只能借酒澆愁。
她一天天長大,孤零零地在父親身旁,但她從未生過病。也許是在天堂的母親保佑著她。她已經習慣孤僻、自立的生活。當同齡的朋友有父母牽著手帶去學校,讓老師教他們唱歌跳舞認字,她則獨自在蕉樹下、竹叢旁,和大螞蟻、肥蝸牛為友。
村子裡有位寡婦,因為想生孩子而同意和父親結婚。有了那位女士,她和父親的生活也比較不那麼辛苦。她的繼母連續生了一、二、三個孩子。她不得已自然成了保姆,每天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她也不敢埋怨任何人。家境貧困,她的父母也必須為生活打拼。
*****
「花季到了花會開」十八歲那年,她如野花般綻放馥郁的美麗。陽光讓她的雙頰暈紅,讓她的雙唇飽滿。風輕撫她那如絲綢般,烏黑柔軟,落在圓潤肩膀上的髮絲。人們說她的雙眼與母親相似,美麗而憂愁。村裡有幾位年輕男孩,夜晚會在她家門口窺探。幾位媒人也上門試探,但她一直搖頭,因她心還等待著一個身影。
突然間,她父母決定把她嫁給隔壁村一位男孩,家境算小康。即便她哭泣、哀求,但大喜之日依然案定。她隨夫歸寧之日,也是那男孩結束了一個辛苦的學期回鄉之時。參加她的婚禮,他抱著吉他唱一首送她的歌:
「……憂愁的搖籃曲飄飄蕩蕩……疼妹妹,哥哥找到遙蓬葉[1],妹妹怎忍心急忙娶夫……」
他憂愁的歌聲,讓她的心搖動徘徊。一絲眷戀、一點惋惜、一段青春、一場夢……她努力藏下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在丈夫身旁同步踏入禮堂。
*****
十九歲,她成為女人,和一個她未曾愛上的男人築一個家。她本來已經習慣貧窮、困苦,已經習慣鄉下生活的辛勞,所以她的生活也像其他女人一樣平淡地過去。若不是某天,她先生決定和朋友前往遙遠的邊境地區淘金,她的生活應該也會平凡的過著。
她用盡言語去勸阻:「在家裡雖然窮了些,夫妻吃菜吃粥也還能相伴,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很危險……」
她先生堅決:「有膽識才能致富。一直在家裡翻翻耕耕,什麼時候才能翻身……」
於是,他扔下已哭乾了淚水的年輕妻子,一出門就將近三年。先生返家的那天,一枚小金塊也沒有,卻帶狂風暴雨來給他們的小家庭。
發現先生染上毒癮,她幾乎是目瞪口呆。毒品真可怕,將她先生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惡魔。毒癮發作時,她先生使出所有辦法,誘騙、欺瞞、毆打她,以便能拿到錢去買毒品。解癮之後又視她如玩具般,差遣妻子不分日夜地服侍他。起初,她天真地認為,只要她努力,便能救回她先生,能拯救幸福的家庭。但她錯了……
她先生日漸墮落……
太苦了,她將離婚協議書遞到先生面前,他一手奪走、撕爛,用刀子指著她的臉怒吼:「妳想丟棄我……作夢。除非我們一起死……」
知道改變不了如此墮落的先生,她咬牙默默忍受,以期找到解救自己人生的法子。她還年輕,人生還有許多希望。就在此時,去台灣工作的浪潮在她居住的地方響起。一道光在她腦海中閃過,她找上在鄉公所工作的堂哥,詢問辦理出國工作的手續。心疼她的際遇,堂哥也盡力協助。
想到先生那雙上千個針孔痕跡的手,她默默地搭車到中央醫院抽血檢驗。拿到陰性愛滋病檢驗結果,她鬆了一口氣。當天晚上,她決定出走,開始人生第一次逃跑。
*****
抵達台灣,在無數個逃避那墮落丈夫追逐的日子之後,她心中湧起一股平靜的感覺。她暗地裡感受這塊土地,一個拯救、保護她的地方。
仲介公司安排她到一家位於台灣中部的電子廠工作。經過無數的艱辛,她已獲得一份穩定的工作,一份穩定的收入,和平靜的生活。她暫時忘卻墮落的丈夫,暫時將對家鄉的思念擱著,她要熟悉工作融入新生活。
時間這樣飛逝,一年、一年半過去。她還來不及為償還完畢的債務而高興,擔憂又找上門來。她工作的電子廠營收不佳,工作量漸漸減少。憂慮的眼神,人們的討論話語縈繞著整個工廠。來台灣工作多年的人,存得一筆錢還能回鄉生活。還沒賺到錢的人,和那些還欠債的人則失神、恍惚,為將來的生活感到恐慌。
而她,想到回鄉的時候,想到過去的生活,她比任何人更感到恐懼。就在那個當下,有人對她耳語,允諾幫她找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只要她付一筆小小的仲介費。太害怕要回國去,她急忙地逃離工廠,開始他鄉異地的流亡生活。
*****
和地下仲介的承諾相反,在他鄉的流亡生活是多麼委屈。工作不穩定,需要時被人以低廉的工資聘僱,不需要時則毫不惋惜地驅趕。夜晚睡夢中,稍強的風聲也能讓人驚醒,深怕警察找上門。幾套衣服塞在背包裡,準備好隨時都可以逃跑。
經過數十次替換工作,人家介紹她到台灣北部的一間冷凍工廠工作。她的工作總算暫時穩定。在工廠,她認識了阿心姊,是同一省但不同縣的人。遇到同鄉,又是相同的際遇,她們倆親如姊妹。她們租了一間小房同住。有姊姊在身旁,她感到開心了些、安心了些。家鄉傳來噩耗,她先生因施用毒品過量而猝死。得知時,她放聲大哭。她不知道為誰而哭、為何而哭。是為了已得到解脫的人生而哭,還是因為疼惜一段誤入歧途而哭。姊姊抱著她安慰:「別難過了妹妹,這也是老天的安排……」
冬季,冷凍廠的工作減少。見她著急,姊姊微笑著說:「妳放心,年底的時候,這裡的人會去海邊撈魚,可以賺很多錢呢。去年我就白天去工作,晚上又去撈魚,賺到上千塊喔。」
聽到這裡,她眼睛亮了起來。「姊姊帶我一起去。」
「很冷喔。」
「冷我也受得了。」
姊姊輕敲她的頭大笑:「我們姊妹倆啊,真的會為了錢而死呢。」那句話一直烙印在她腦海裡。
一個寒冷的冬夜,姊妹倆泡在海水中,今天魚兒飄起來比較多,她們倆只顧著撈,忘了寒意。裝魚的袋子越來越沉,手痠了,姊姊鬆開,一陣浪將姊姊的魚袋捲走,姊姊努力追回,再一陣浪來襲,她大喊:「姊姊,小心!救命,救命啊……」
一切都太晚了。海水將姊姊捲往遠處,為流亡的人生劃下了句點。
她嚎啕大哭。人們將姊姊的遺骸撈起,捲在一面白布放在海灘上。她坐著不動。慟!她的心從未如此地疼痛。
她一直這樣坐著,看人們將姊姊的遺體帶走。太多警察,她不敢靠近看姊姊最後一眼。黎明來到,海已平靜,她行屍走肉般回到住處。她將姊姊的遺物打包好,去市場買一束白菊花,姊姊最喜歡的花,放在海灘上,姊姊曾經躺著的地方:「姊姊!請妳安心地休息。妳的遺物我會寄回家鄉。回到越南,我一定會去看妳的孩子們……」
浪聲淙淙,姊姊的笑聲在空中迴盪。
姊姊過世後,她醒悟了。回鄉的願望日日催促著她。她打算去自首,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回家。這次,她轉到一個工地工作。工作很重很辛苦,但想到即將能回國,她告訴自己要「努力」。
工地有一位年輕的工程師,不知為何很喜歡學越南語。經過她身旁總咿啊說著:「加油……加油……」他那含糊的聲音讓她發笑。陽光底下,她那燦爛的笑容讓他發楞:「妳好美……」
他的話讓她害羞起來,這麼久了,至今她才感到如此快樂。自那天起,年輕工程常靠近欣賞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有一次,他深情地望著她的雙眼,問道︰「台灣男人的情感很豐富,妳有想過會留下來嗎?」
她不知所措地避開他的視線:「我想回家。」
一絲失望在他眼中浮起,但很快地他又笑著說:「加油……」
週末,經過一週辛苦的工作,大家都回家去。工地只剩下一群外國人在加班。她在忙著收拾磚塊,就聽到有人大喊:「警察…….快跑!……」
大夥兒慌亂地跑,她也急忙跟著跑。工地凌亂的鐵柱鋼條絆倒了她,聽到後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跳下排水溝躲避。不知道自己躲在下面多久,當她往地面爬,城市已亮燈。她全身溼透,帶著汙水的臭味。刮傷的痕跡、蚊子叮的腫包讓她疼痛不已。餓了、渴了、也累了,她步履蹣跚走在路上,人們好奇地看著她。管他的,她仍像個失魂的人兒般走著。
一部汽車靠在路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加油……妳去哪裡啊?」年輕工程師從車窗探出頭來問。她低頭走著。委屈的感覺湧起,她預感會發生什麼事。他將車子駕到她面前,下車擋住她,看著她悲慘的模樣,他大叫:「妳怎麼了?」
她低頭躲避,他跟著逼問:「妳有需要我幫忙……」
此時,她已壓不住心中許久以來的委屈,她嚎啕大哭:「你離我遠一點……我是壞人,我是逃跑者,去報警……」
不知為何,在一個剛認識的男人面前,她人生所有委屈跟著淚水一起倒盡。他安靜地坐著聽她說、看她哭。當她冷靜回來,他將她的臉固定在自己面前,直視她那盈淚的雙眼,輕聲說道:「妳的人生已經受到太多的傷害。請讓我來照顧妳,即便只是這一次……」
*****
在陽光暖和的一天,她回到越南。只有他送她去機場,兩人在靜默中分開。他在等待從不敢奢望的事情,眼神隱藏著無法言語的情感。最後時刻,他將一個可愛小方盒放到她手上:「妳到半空中之後,再打開這個盒子,裡頭藏著奇妙的東西喔。」
他眨著眼睛,看著她而笑:「加油……」
飛機升起,帶她往碧青的天空飛去。她打開他送的盒子,淚水模糊了視線,一枚求婚戒指,一道寄予的訊息:「請當我老婆,我願一生照顧妳……」
她心中湧起無名的感覺,開心又感動。
她往窗外看去,下面是汪洋碧海,前方則是燦爛的天空。
高雄,2015/5/2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譯按:此為越南文學作品中的虛構植物,代表人們神聖純潔的愛情,若尋得此葉,便能讓愛慕的對象為己傾心。

***

【2015 bài viết vào chung kết】2015.05.27 / 韋氏雪 / Dóng dới xuôi ngựỏc / VN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列車門前的離婚協議書 Talak Tiga Di Pintu Kereta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24 / Asri Fara / Talak Tiga Di Pintu Kereta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列車門前的離婚協議書》 我重新來到臺北市最大的火車站地下街,昂首跨步地走在各個通道間。不知不覺,我離開這個充滿歡笑與淚水的地方五年了。自從幾年前我離開臺灣時,一切依然完好如初地包裝在回憶的抽屜裡。誠然,這幾年我可以忘記傷痛,但不是今年。我只能為求一個新的故事而撬開傷口。 我的眼神停留在地鐵捷運板南線,設在牆壁上的一排公共電話。那邊是我當時第一次灑下眼淚,激發所有傷口的地方,而且沒有人在乎我,包括我的丈夫。正是那裡,我第一任前夫給我離婚協議書,就在地鐵前門,丟下一句:「這是我們的離婚協議書,之後請妳別再來打擾我了!」說完,他即轉身消失在手扶梯的人群中。那個時候我似乎沒了生命,當時的我只有27歲,我要去哪裡尋找協助?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裡,我只是一個沒有兄弟姐妹的外籍新娘。朋友也不過手頭上那幾個。在台灣這都市叢林中,我隻身一人。 這一切是因為我丈夫嚴厲禁止我與外界接觸,要求我整天待在屋子裡的嚴格規定。即使參加政府為外籍配偶所辦的活動也不行。所有的東西,從肥皂、廚房用品和我的用品都由他購買。 偶爾帶我出去,也只是外出用食或旅遊。更多的時候,我被邀請到公婆家,協助他們打掃、煮拜拜用的祭品。雖然是待在黃金監獄,但我還是真誠的過日子,因為我愛我的丈夫,也尊敬他 。 問題的開始,來自經常走訪婆家。婆婆從起初就反對他兒子娶我這門婚事,就只因為我曾經是一位家庭幫傭。她一直在尋找破壞我們的婚姻的方法。 從我的國籍、我打扮的方式,到我兩年婚姻裡子宮始終沒有消息的問題。婆婆甚至常常故意邀請阿辰,我們婚前她看中的台灣媳婦人選共進晚餐。婆婆也經常拿我與結婚一年就生一個小孩的弟媳做比較,還有許多刻意讓我傷心的行為。但我從來不反抗或是為自己辯護,我只是靜靜的站著並把一切藏在心裡,只要上帝知道我所有的痛苦。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老公還愛我、在乎我,這樣足矣。 一年、兩年過去了,我的家庭過得美滿和幸福,先生也不太苛求生孩子,甚至在我感嘆期盼一個小寶貝的到來時,他總是安慰我。 然而,在婚後第三年,暴風雨開始慢慢接二連三的到來。一開始先生因為食用色素案件的關係被月餅工廠炒魷魚,進而改行當計程車司機。後來我公公中風,所有的治療負擔掉到我先生的肩膀上。 我先生開始經常深夜醉醺醺的回家,我們的話也變得很少,他也很少碰我。剛開始我體諒他所有不吭聲,也許他真的太累了。但最終他變得很少回家,這讓我懷疑,每次詢問得到的答案都是服務乘客出城。直到有一天用早餐時,他說了我從來不會想到的事情。「阿麗,阿辰懷了我的小孩,我很抱歉。」他直截了當地說,邊喝著手上的咖啡,似乎沒有任何罪惡感,也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我看著他一言不發,嘴裡的麵包頓時彷彿變成了刺,讓我無法吞嚥。他的話猶如鞭炮聲狠狠地把熟睡中的我喚醒了。 「阿辰懷孕了嗎?從什麼時候……?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能再繼續我的問題。我急忙用顫抖的手抓起我的玻璃杯,喝得一滴不剩,喝完我又倒一杯喝下,一次又一次地不知喝了多少杯,依然沒能平靜胸口隆隆作響的我,真的是百感交集。我想發火,很想哭,很想大喊!但都無法辦到,我的聲音就好像卡在喉嚨裡。 「對不起,阿麗,我錯了,請原諒我……」我先生突然跪在我的椅子旁邊,道歉的話越來越小聲直到消失,我什麼也聽不到。明亮的早晨,天空突然變漆黑如夜,好黑……好暗。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我的結婚照,框著大相框放在我的梳妝台。裡面,我嬌小的身體穿著藍色婚紗,緊緊地被先生肌肉發達的手臂擁抱著,他穿著燕尾服配帶著蝴蝶結。當時微笑裝點我們的臉,充滿希望的微笑期望著快樂的生活。而如今笑容已經消失了,被突如其來的風暴打破了我們脆弱的屏障。 我慢慢地轉過頭看周圍。我躺著的右邊,臉色蒼白的先生托著下巴坐在那。 「妳醒了?想喝點什麼或吃點什麼?我幫妳做。」當他看到我醒了連忙地問道。 「不用了,謝謝你。」說著,我急忙抹去臉頰突然流下的兩行淚水。 從那時起,我們的關係變得很脆弱。我們就像一個屋簷下的兩個陌生人,在無邊的沉默中,所有美好的回憶全然消失。 直到幾天後,已過熱的殼終於爆炸。 「明天,我會辦理我們的離婚手續,我要娶阿辰,今晚開始我會住在新竹,我媽媽家。這房子妳可以住到高興為止,我也會處理財產分配。」說著,我先生收拾他的物品並放進皮箱內。而我只能坐在梳妝台前,一動也不動,也沒有回答半個字。他放下裝有大筆錢的棕色信封後,就離開了。 「這是妳在找到一份工作前需要用的。」他又說。 那是我和先生住在一起的最後一天。幾天後,他打電話給我,說他要在臺北車站見我最後一次,並把離婚協議書交給我。 前一兩個月時,我的人生感到很空虛,想回到印尼。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把我的遭遇告訴一直以為我擁有美滿家庭生活的父母。至於住在這裡,也不可能了,我靠什麼過活?工作沒有又著落。直到有一天,我決定去見擁有一家雜貨店的同胞外籍配偶朋友,她的店提供了印尼人和外籍勞工的日常用品。她幫我介紹給他朋友所開的仲介公司上班,我在那邊當一個翻譯。 工作一年,我擁有更多的熟人和朋友,慢慢地我忘掉婚姻的傷痕。不久,上帝賜給我第二次良緣,他是在台灣經營企業的加拿大人。認識幾個月後,我們結婚了,他把我帶回他的國家。從這段婚姻,我被上帝贈予一個健康的小男孩,長得和他爸爸一樣英俊,我先生更加喜歡和疼愛我了。婆家也不再把我當成媳婦,而是自己的女兒。 多虧我先生的愛與容許,我再次踏上寶島這片土地,但這次不是以一個來自印尼的外籍新娘或是外籍勞工,而是以一位老闆娘的身份回來自己的仲介公司。我與曾經上班的仲介公司老闆合作,仲介印尼人或臺灣人到加拿大工作。我還可以僱用幾個員工,而大部分員工都是印尼人。 這時我的生命非常美滿,但我仍然非常感謝我過去的命運。也許當時如果沒有第一任丈夫在捷運門前,用很卑鄙的方式給我一封離婚協議書,我就沒有機會與那麼愛我的第二個丈夫相見,也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幸福。謝謝台灣,你陪我在我的天空畫上彩虹。 完 南港 2015/5/24  *** 【2015 Pengumuman Nama Finalis】2015/5/24 / Asri Fara / Talak … Continue reading “列車門前的離婚協議書 Talak Tiga Di Pintu Kereta”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5/24 / Asri Fara / Talak Tiga Di Pintu Kereta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列車門前的離婚協議書》
我重新來到臺北市最大的火車站地下街,昂首跨步地走在各個通道間。不知不覺,我離開這個充滿歡笑與淚水的地方五年了。自從幾年前我離開臺灣時,一切依然完好如初地包裝在回憶的抽屜裡。誠然,這幾年我可以忘記傷痛,但不是今年。我只能為求一個新的故事而撬開傷口。
我的眼神停留在地鐵捷運板南線,設在牆壁上的一排公共電話。那邊是我當時第一次灑下眼淚,激發所有傷口的地方,而且沒有人在乎我,包括我的丈夫。正是那裡,我第一任前夫給我離婚協議書,就在地鐵前門,丟下一句:「這是我們的離婚協議書,之後請妳別再來打擾我了!」說完,他即轉身消失在手扶梯的人群中。那個時候我似乎沒了生命,當時的我只有27歲,我要去哪裡尋找協助?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裡,我只是一個沒有兄弟姐妹的外籍新娘。朋友也不過手頭上那幾個。在台灣這都市叢林中,我隻身一人。
這一切是因為我丈夫嚴厲禁止我與外界接觸,要求我整天待在屋子裡的嚴格規定。即使參加政府為外籍配偶所辦的活動也不行。所有的東西,從肥皂、廚房用品和我的用品都由他購買。
偶爾帶我出去,也只是外出用食或旅遊。更多的時候,我被邀請到公婆家,協助他們打掃、煮拜拜用的祭品。雖然是待在黃金監獄,但我還是真誠的過日子,因為我愛我的丈夫,也尊敬他 。
問題的開始,來自經常走訪婆家。婆婆從起初就反對他兒子娶我這門婚事,就只因為我曾經是一位家庭幫傭。她一直在尋找破壞我們的婚姻的方法。
從我的國籍、我打扮的方式,到我兩年婚姻裡子宮始終沒有消息的問題。婆婆甚至常常故意邀請阿辰,我們婚前她看中的台灣媳婦人選共進晚餐。婆婆也經常拿我與結婚一年就生一個小孩的弟媳做比較,還有許多刻意讓我傷心的行為。但我從來不反抗或是為自己辯護,我只是靜靜的站著並把一切藏在心裡,只要上帝知道我所有的痛苦。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老公還愛我、在乎我,這樣足矣。
一年、兩年過去了,我的家庭過得美滿和幸福,先生也不太苛求生孩子,甚至在我感嘆期盼一個小寶貝的到來時,他總是安慰我。
然而,在婚後第三年,暴風雨開始慢慢接二連三的到來。一開始先生因為食用色素案件的關係被月餅工廠炒魷魚,進而改行當計程車司機。後來我公公中風,所有的治療負擔掉到我先生的肩膀上。
我先生開始經常深夜醉醺醺的回家,我們的話也變得很少,他也很少碰我。剛開始我體諒他所有不吭聲,也許他真的太累了。但最終他變得很少回家,這讓我懷疑,每次詢問得到的答案都是服務乘客出城。直到有一天用早餐時,他說了我從來不會想到的事情。「阿麗,阿辰懷了我的小孩,我很抱歉。」他直截了當地說,邊喝著手上的咖啡,似乎沒有任何罪惡感,也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我看著他一言不發,嘴裡的麵包頓時彷彿變成了刺,讓我無法吞嚥。他的話猶如鞭炮聲狠狠地把熟睡中的我喚醒了。
「阿辰懷孕了嗎?從什麼時候……?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能再繼續我的問題。我急忙用顫抖的手抓起我的玻璃杯,喝得一滴不剩,喝完我又倒一杯喝下,一次又一次地不知喝了多少杯,依然沒能平靜胸口隆隆作響的我,真的是百感交集。我想發火,很想哭,很想大喊!但都無法辦到,我的聲音就好像卡在喉嚨裡。
「對不起,阿麗,我錯了,請原諒我……」我先生突然跪在我的椅子旁邊,道歉的話越來越小聲直到消失,我什麼也聽不到。明亮的早晨,天空突然變漆黑如夜,好黑……好暗。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我的結婚照,框著大相框放在我的梳妝台。裡面,我嬌小的身體穿著藍色婚紗,緊緊地被先生肌肉發達的手臂擁抱著,他穿著燕尾服配帶著蝴蝶結。當時微笑裝點我們的臉,充滿希望的微笑期望著快樂的生活。而如今笑容已經消失了,被突如其來的風暴打破了我們脆弱的屏障。
我慢慢地轉過頭看周圍。我躺著的右邊,臉色蒼白的先生托著下巴坐在那。
「妳醒了?想喝點什麼或吃點什麼?我幫妳做。」當他看到我醒了連忙地問道。
「不用了,謝謝你。」說著,我急忙抹去臉頰突然流下的兩行淚水。
從那時起,我們的關係變得很脆弱。我們就像一個屋簷下的兩個陌生人,在無邊的沉默中,所有美好的回憶全然消失。
直到幾天後,已過熱的殼終於爆炸。
「明天,我會辦理我們的離婚手續,我要娶阿辰,今晚開始我會住在新竹,我媽媽家。這房子妳可以住到高興為止,我也會處理財產分配。」說著,我先生收拾他的物品並放進皮箱內。而我只能坐在梳妝台前,一動也不動,也沒有回答半個字。他放下裝有大筆錢的棕色信封後,就離開了。
「這是妳在找到一份工作前需要用的。」他又說。
那是我和先生住在一起的最後一天。幾天後,他打電話給我,說他要在臺北車站見我最後一次,並把離婚協議書交給我。
前一兩個月時,我的人生感到很空虛,想回到印尼。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把我的遭遇告訴一直以為我擁有美滿家庭生活的父母。至於住在這裡,也不可能了,我靠什麼過活?工作沒有又著落。直到有一天,我決定去見擁有一家雜貨店的同胞外籍配偶朋友,她的店提供了印尼人和外籍勞工的日常用品。她幫我介紹給他朋友所開的仲介公司上班,我在那邊當一個翻譯。
工作一年,我擁有更多的熟人和朋友,慢慢地我忘掉婚姻的傷痕。不久,上帝賜給我第二次良緣,他是在台灣經營企業的加拿大人。認識幾個月後,我們結婚了,他把我帶回他的國家。從這段婚姻,我被上帝贈予一個健康的小男孩,長得和他爸爸一樣英俊,我先生更加喜歡和疼愛我了。婆家也不再把我當成媳婦,而是自己的女兒。
多虧我先生的愛與容許,我再次踏上寶島這片土地,但這次不是以一個來自印尼的外籍新娘或是外籍勞工,而是以一位老闆娘的身份回來自己的仲介公司。我與曾經上班的仲介公司老闆合作,仲介印尼人或臺灣人到加拿大工作。我還可以僱用幾個員工,而大部分員工都是印尼人。
這時我的生命非常美滿,但我仍然非常感謝我過去的命運。也許當時如果沒有第一任丈夫在捷運門前,用很卑鄙的方式給我一封離婚協議書,我就沒有機會與那麼愛我的第二個丈夫相見,也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幸福。謝謝台灣,你陪我在我的天空畫上彩虹。

南港 2015/5/24

 ***

【2015 Pengumuman Nama Finalis】2015/5/24 / Asri Fara / Talak Tiga Di Pintu Kereta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Kembali kuayunkan kaki menyusuri lorong-lorong stasiun bawah tanah, stasiun terbesar di kota Taipe, Taipei Main Station (TMS). Tak terasa, lima tahun sudah aku meninggalkannya bersama tawa dan airmata. Semua telah terbungkus rapi dalam laci kenangan, untuk beberapa tahun semenjak kutinggalkan Taiwan. Benar, untuk beberapa tahun aku bisa melupakan luka itu, tapi tidak untuk tahun ini. Aku terpaksa harus mengorek luka itu demi kisah yang baru.

Mataku terpaku pada blok telepon umum yang tertempel di tembok lantai dasar rel MRT jalur biru. Di sanalah dulu kutumpahkan airmata, untuk meluapkan segenap luka, dan tak seorang pun yang pedulikanku, termasuk suamiku.
Di sanalah, suami pertamaku memberikan surat cerai tepat di depan pintu MRT, hanya dengan satu kalimat, “”Ini surat cerai kita, setelah ini jangan kau ganggu aku lagi!”” Ucapnya sebelum kemudian berlalu dan tubuhnya lenyap dalam kerumunan orang di atas eskalator. Serasa berakhir hidupku kala itu,
usiaku baru 27 tahun, kemana aku harus mengadu? Sedangkan di sini, aku hanyalah seorang pengantin asing yang tak bersanak dan saudara. Bahkan teman pun hanya bisa kuhitung dengan jarin .Aku sebatang kara di belantara kosmopolitan Taiwan.
Semua itu disebabkan ketatnya peraturan suamiku yang melarangku bergaul dengan orang luar, dan mewajibkanku tinggal di dalam rumah seharian. Bahkan mengikuti kegiatan untuk pengantin asing yang di selenggarakan pemerintah pun aku tak boleh. Segala keperluan mulai dari sabun mandi, bumbu dapur dan keperluanku dialah yang belanja.
Hanya sesekali saja aku keluar, itupun diajaknya untuk sekedar makan di luar atau jalan-jalan. Yang lebih sering aku diajaknya ke rumah mertua, membantu mereka bersih-bersih dan memasak untuk keperluan sembahyang.
Serasa mendekam di penjara emas hidupku, tapi kujalani dengan ikhlas demi rasa cinta dan hormatku pada suami.

Dari seringnya berkunjung ke rumah mertua itulah, semua masalah berawal. Ibu mertua yang sejak awal tidak menyetujui anaknya menikah denganku, yang hanya seorang bekas pembantu. Dia selalu mencari gara-gara dan segala cara dia tempuh untuk menghancurkan pernikahan kami.
Dari masalah asal-usulku, caraku berpakaian, hingga masalah anak yang tak kunjung hadir di rahimku setelah dua tahun menikah. Bahkan ibu mertuaku sering dengan sengaja mengundang makan bersama A Chen, wanita lokal yang dulu dipilihkan untuk menjadi istri suamiku sebelum menikahiku. Ibu mertua juga selalu membanding-bandingkan aku dengan adik iparku yang telah memiliki anak setelah setahun menikah. Dan masih banyak lagi ulah kesengajaannnya untuk membuatku sakit hati. Tapi aku tak pernah membantah atau sekedar membela diri, aku hanya diam saja dan menyimpannya jauh ke dalam hati. Biarlah hanya Tuhan yang tahu semua kesedihanku. Yang penting bagiku, suamiku masih sayang dan peduli padaku, itu sudah lebih dari cukup.

Setahun, dua tahun, rumah tanggaku berjalan tentram dan bahagia, suami tak terlalu menuntut anak padaku, bahkan dia selalu menghiburku di kala aku berkeluh kesah tentang kerinduanku pada seorang bayi.
Namun, di tahun ketiga pernikahanku, prahara mulai datang perlahan dan bertubi. Mulai diberhentikannya suamiku dari pabrik pembuatan kue bulan, imbas dari kasus pewarna makanan, dan beralih profesi menjadi supir taksi. Hingga ayah mertuaku yang kena strok dan
semua beban pengobatannya dibebankan kepada suamiku.

Suamiku pun sering pulang larut malam dalam keadaan mabuk, kami pun semakin jarang berkomunikasi, bahkan sudah semakin jarang menyentuhku.
Awalnya aku hanya diam dan memakluminya, mungkin karena dia terlalu capek. Tapi lama-kelamaan dia juga jarang pulang, dan itu membuatku curiga, namun setiap kutanyakan, jawabnya hanya mengantarkan penumpang taksi ke luar kota.
Hingga suatu pagi saat sarapan, dia mengatakan hal yang tak pernah kuduga sebelumnya. “”A Li, A Chen hamil anakku, maafkan aku.”” Katanya datar, seolah tanpa beban, seraya meneguk kopi di cangkirnya. Matanya pun tak berani menatapku langsung. Sedangkan aku hanya mampu menatapnya tanpa kata, bahkan roti yang telah kugigit sepotong seolah berubah menjadi duri dan tak mampu aku telan. Kata-katanya serasa bagai petatasan yang membangunkan tidur lelapku.
“”A Chen, hamil? Sejak kapan …? Kenapa kau lakukan ini padaku … ?”” Aku tak mampu melanjutkan pertanyaanku lagi. Buru-buru kuraih gelas tehku dengan tangan gemetar, lalu menenggak isinya hingga tak tersisa setetes pun, lalu kutuangi lagi dan lagi dari dalam teko sampai entah berapa gelas telah kuminum. Namun masih saja tak mampu menenangkan gemuruh di dadaku, sejuta rasa bercampur aduk jadi satu. Aku ingin marah, menangis , teriak! Tapi aku tak mampu, suaraku seolah terhenti di tenggorokan.

“”Maakan aku, A Li, aku yang salah, maafkan aku … “” suamiku tiba-tiba telah berlutut di samping kursi yang kukduduki,kata-kata maafnya semakin lama semakin menghilang, hingga tak kudengar lagi apa pun lagi. Langit cerah pagi itu mendadak hitam pekat seperti malam, gelap … teramat gelap.

Ketika kubuka mata, yang tampak pertama kali adalah foto pernikahanku, dalam pigura besar di atas meja riasku. Di sana tubuh mungilku dalam balutan gaun pengantin warna biru di dekap erat lengan kekar suamiku, sedangkann dia mengenakan setelan tuksedo lengkap dengan dasi kupu. Hanya senyum yang menghias wajah kami ketika itu, senym penuh harapan dalam mengarungi bahtera kehidupan, dan kini senyum itu telah hilang lenyap terbawa badai yang mendadak mematahkan layar biduk rapuh kami.
Perlahan kkuputar kepala ku mengamati sekeliling. Di samping kanan tempatku berbaring, suamiku duduk menopang dagu dengan wajah pasinya.””Kamu sudah sadar?”” Mau minum atau mau makan apa? Biar kubuatkan.”” Buru-buru dia bertanya ketika dilihatnya aku telah terjaga.
“”Tidak usah, terima kasih.”” Jawabku seraya mengusap airmata yang tiba-tiba telah mengalir di pipiku.

Sejak itu hubungan kami benar-benar renggang. Kami tak ubahnya dua orang asing yang tinngal di bawah satu atap penuh bara. Semua kenangan indah kami pun lenyap dalam kebisuan tak berujung pangkal.
Hingga beberapa hari kemudian, meledaklah sekam yang telah cukup panas itu.
“”Besok, akan kuurus perceraian kita, aku akan menikahi A Chen, dan mulai malam ini aku akan tinggal di rumah Ibu, di Sinchu. Rumah ini kamu tempati saja sampai kamu bosan. Dan aku juga akan mengurus pembagian harta untukmu.”” Ucap suamiku sambil mengemasi barang-barangnya dan memasukkan ke dalam koper.Sedangkan aku hanya mampu duduk mematung di depan meja rias, tanpa menjawab sepatah katapun. Dia lalu pergi setelah meletakkan sebuah amplop coklat berisi uang dalam jumlah banyak.
“”Ini untuk keperluanmu selama belum mendapatkan pekerjaan.””Katanya lagi, dan itulah hari terakhir aku tinggal bersama suamiku. Beberapa hari setelahnya dia menelponku, bahwa dia ingin bertemu denganku terakhir kali di TMS untuk menyerahkan surat cerai.

Satu dua bulan memang hidupku terasa hampa, ingin pulang ke Indonesia, hatiku belum siap mengatakan masalakku pada orang tua yang selama ini menggap rumah tangga kami penuh kebahagiaan. Sedangkan untuk tingggal di sini, rasanya tak sanggup lagi, mau makan apa aku, sedang satu pekerjaan pun belum kudapatkan.
Sampai suatu hari kuputuskan menemui temanku sesama pengantin asing yang memiliki toko kelontong dan menyediakan keperluan para WNI dan TKA. Darinyalah aku diperkenalkan temaannya yang memiliki usaha agensi, nah dibsanalah aku bekerja sebagai penerjemah.

Setahun aku bekerja, semakin banyak pula kenalan dan temanku. Perlahan aku pun bisa melupakan luka pernikahanku.
Tak lama, Tuhan pun mengirimkan jodoh kedua untukku. Dia seorang expatriat asal Canada, yang sedang menjalankan bisnis di Taiwan. Beberapa bulan setelah perkenalan aku dinikahinya dan dibawa pulang ke negaranya. Dari pernikahanku ini, aku di karuniai seorang anak laki-laki yang sehat dan setampan ayahnya, suamiku pun semakin sayang dan perhatian padaku. Bahkan keluarga mertuaku tak lagi menganggapku sebagai menantu, tapi seperti anaknya sendiri.

Berkat cinta dan ijin suamiku pulalah aku kembali menginjakkan kaki di bumi Formosa ini, namun kali ini bukan sebagai pengantin asing Indonesia-Taiwan, atau pekerja asing. Tapi sebagai seorang laopan niang
di perusahaan agensiku sendiri. Aku bekerjasama dengan mantan bosku dulu untuk menjadi perantara WNI ataupun warga lokal yang ingin bekerja ke Canada.
Aku juga bisa mempekerjakan benerapa karyawan yang sebagian besar WNI.

Hidupku benar-benar sempurna saat ini, namun begitu aku harus tetap berterima kasih pada takdir masa laluku. Mungkin bila suami pertamaku dulu tak memberiku surat talak tiga dengan cara yang cukup hina, hanya di depan pintu MRT. Tentu aku takkan menemukan suami kedua yang begitu cinta padaku , dan tentu aku takkan menemui kebahagiaanku seperti sekarang.
Terima kasih Taiwan, kau temaniku melukis pelangi di langit hidupku.

Selesai.

Nangang 24 Mei 2015

仇恨囚禁 TERPENJARA KEBENCIAN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3/28 / Rasyah sarie / TERPENJARA KEBENCIAN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仇恨囚禁》 我曾經非常恨她,哪怕一秒鐘想起她也立刻將她抹去。我從來都不需要她,即使我死了我也不期待她的到來。好吧,我已經抹去對她的記憶。自從我出生,自從她拋棄了我和我的父親。從那時起,我,沒有母親。 愛芳,是她給我起的名字。這個名字是取自中文。「愛」意味著愛,而「方」意味著家。愛的房子,是我名字的含義。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給我取這個名字。如果她希望她與家人建造愛的家庭,那為何要離開我們?為何使愛的家庭變得冷清和壓抑。 我的母親是華裔血統的女人。我父親曾經告訴我,她是一位眯眯眼的美人。我爸是爪哇男的後裔。我只知道母親是因為改嫁給臺灣人才離開我們。父親獨自照顧我,直到我變成一位成年人。雖然父親只能給我很差的生活品質,但是我很開心,也很珍惜。直到那個時候,當我變成一個不孝女的時刻。 我雙眼無神地注視眼前這張老臉,顫抖的手遞給我一個大信封,信封內裝著前往台灣的文件。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滿是皺紋的臉,照顧我19年的這位男子也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癱軟在原地。 「走吧!去臺灣見你的母親吧!」他用嘶啞的聲音平靜地說著。 「爸爸,你在趕我走嗎?我討厭那個女人。我不可能跟她一起生活,留你一個人在這兒。」 「不用擔心我。爸爸會跟叔叔一起住。妳要去上大學,成為一名學者。妳媽媽很有錢,她可以讓妳受到好的教育。去吧,我的乖女兒!」 「爸 ……」 我身體在顫抖,眼淚稀哩嘩啦地落下,我怎麼忍心離開眼前的老人家呀。但我希望他快樂,我必須離開,帶著大學學歷回來,完成他的願望。雖然我很討厭媽媽,這一次,我必須忘記無用的自尊。唉! 我真的以為她變好了,想供我讀書。但是我錯了,她確實是一個偽裝成母親的惡魔。原來,她讓我來台灣不是要我上大學,而是把我嫁給臺灣男人。我的心破碎了,我的夢想像盤散沙被沙塵暴、龍捲風狠狠地捏碎。對她,我只有感到更氣、更厭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對台灣很陌生又沒有辦法逃跑,只好認命,希望一切可以變好。 母親來到了我的婚禮,看見她的臉時真想一巴掌打下去。怎麼會有一位母親忍心欺騙自己的孩子。我最後悔的是,我還把父親一個人留下。我瞪著她的眼睛看,她緊張地揉著顫抖的雙手。 「妳真的是一個母親嗎?放棄我,現在還把我賣掉。」我生氣的問。 「愛芳,我沒有把妳賣掉,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把我嫁給一位我不認識的人?他媽的!」我生氣的吼著。 母親只是默默地蹲著,她的身體在顫抖,彷彿承認她的罪行。 「走!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很討厭看到妳。」 「好吧,我這就離開。對不起愛芳。阿祥是個好男人,他不會傷害妳的。相信我!」說完她悄悄地走開。 怒火彷彿沒有熄滅的期限,就算河水沖洗也只會讓火焰更猛烈無法熄滅。這就是我當時的感覺。我告訴自己,始終都不會原諒她,我只感到不滿和失望。 婚後,阿祥帶我回他的家。剛開始我很害怕和他們待在一起,我怕他們虐待我就如肥皂劇所演的。但事實證明我錯了,他們不但很好還很愛我。阿祥是一位很好很有耐心的人,他的家人也很不錯,從來沒有歧視過來自不同國家的我。我的幸福從這裡開始,直到我生了兩個孩子,我的小家庭美滿了。 爸爸曾經告訴我,別恨我母親。就算我譴責他,父親依然捍衛著母親。我希望知道為什麼比起跟我們住在一起,媽媽會選擇離開。我希望知道他為什麼從來不恨母親,也許這樣我不會如此斥責他,也許我不會讓他去獨自生活。對她的仇恨蒙蔽了我的心眼,使我忘了如果沒有她,我永遠不會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她,現在我不可能擁有一個丈夫和一個幸福的家庭。 有一天,阿祥一臉愁容地走過來。他看著我,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他握著我的手嘆了長長一口氣。「親愛的,妳的母親生病了。現在住進了醫院。」 我愣了一下,但隨後轉身走開。 「哦,然後呢?」我簡單的回答 「親愛的,她是你母親。我不知道妳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但是,她可是生了妳的人啊。」 「她騙我,她拋棄了我。」我迅速的回答 「親愛的,沒有家長會想欺騙自己的孩子。妳媽把妳嫁給我是因為她希望你得到幸福。離開妳和妳父親的理由必有難言之隱,我求求你放下仇恨吧!」 阿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讓心中充滿疑問的我靜一靜。儘管他多次勸我去看母親,我始終沒有聽從他的要求。我不知道,仇恨像霧霾一樣籠罩了我的心。 我還記得父親曾經對我說「永遠不要恨你的母親」。這些話讓我很好奇。為什麼父親從來沒有恨,即使母親背叛了他。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但父親永遠不告訴我,他只是說,母親有她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麼讓我非常疑惑。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經過漫長的沉寂。最後,我決定去尋找答案。我邁出堅定的步伐去見在醫院裡的媽媽,不是為了探望她,而是為我的心中被仇恨佔滿的原因找答案。 媽媽,如果我能讓時間倒流。請讓我這個不孝女跪在您面前乞求原諒吧!讓我在妳走之前可以好好照顧妳。如今妳回不來了,留給我滿滿的遺憾,猶如粉碎的玻璃,不可能重新連接回去。 當我步入全白的加護病房時,我愣住了。看到那蒼白的身軀已經覆蓋上白布,我感到窒息,眼淚也差點潰堤。但是,我的嘴角在微笑,就像剛剛完成報復的人。然而,我真的因為她走了而開心嗎?那麼,為什麼我的身體還在顫抖而且很想哭呢? 早上葬禮陰暗的氣氛恰如我的心情,眼看這一位老人家跪在母親墳墓前讓我很憂鬱。父親,他老人家抽泣著低著頭。而我五味雜陳的心情充滿傷心與失望。失望,因為還沒得到答案。從父親抵達台灣到葬禮結束,父親不停地掉眼淚。 「爸爸!」我趴在父親身旁,他滿臉愁容的看著我。 「我的兒啊,爸爸有罪啊。是爸爸讓妳媽媽嫁給那個男人的。你母親嫁給台灣人賺取金錢,提供我們日常生活所需,這段時間妳的學費都是來自妳母親的匯款。」 我的身體就像被雷擊到,真的就如在我眼前爆炸一樣。所以,這就是父親向我隱瞞的事實。 「爸爸,是真的嗎? 」我懷疑的問。 「請原諒爸爸,爸爸是無用之人。」父親跪著悲傷痛哭,我只能待在一敗塗地的思索裡。 然後呢,我該怎麼辦?經過多年懷恨被我認定拋棄我的母親。 如今,我還要恨我的父親嗎? *** 【2015 … Continue reading “仇恨囚禁 TERPENJARA KEBENCIAN”

【2015年印尼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3/28 / Rasyah sarie / TERPENJARA KEBENCIAN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仇恨囚禁》
我曾經非常恨她,哪怕一秒鐘想起她也立刻將她抹去。我從來都不需要她,即使我死了我也不期待她的到來。好吧,我已經抹去對她的記憶。自從我出生,自從她拋棄了我和我的父親。從那時起,我,沒有母親。
愛芳,是她給我起的名字。這個名字是取自中文。「愛」意味著愛,而「方」意味著家。愛的房子,是我名字的含義。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給我取這個名字。如果她希望她與家人建造愛的家庭,那為何要離開我們?為何使愛的家庭變得冷清和壓抑。
我的母親是華裔血統的女人。我父親曾經告訴我,她是一位眯眯眼的美人。我爸是爪哇男的後裔。我只知道母親是因為改嫁給臺灣人才離開我們。父親獨自照顧我,直到我變成一位成年人。雖然父親只能給我很差的生活品質,但是我很開心,也很珍惜。直到那個時候,當我變成一個不孝女的時刻。
我雙眼無神地注視眼前這張老臉,顫抖的手遞給我一個大信封,信封內裝著前往台灣的文件。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滿是皺紋的臉,照顧我19年的這位男子也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癱軟在原地。
「走吧!去臺灣見你的母親吧!」他用嘶啞的聲音平靜地說著。
「爸爸,你在趕我走嗎?我討厭那個女人。我不可能跟她一起生活,留你一個人在這兒。」
「不用擔心我。爸爸會跟叔叔一起住。妳要去上大學,成為一名學者。妳媽媽很有錢,她可以讓妳受到好的教育。去吧,我的乖女兒!」
「爸 ……」
我身體在顫抖,眼淚稀哩嘩啦地落下,我怎麼忍心離開眼前的老人家呀。但我希望他快樂,我必須離開,帶著大學學歷回來,完成他的願望。雖然我很討厭媽媽,這一次,我必須忘記無用的自尊。唉!
我真的以為她變好了,想供我讀書。但是我錯了,她確實是一個偽裝成母親的惡魔。原來,她讓我來台灣不是要我上大學,而是把我嫁給臺灣男人。我的心破碎了,我的夢想像盤散沙被沙塵暴、龍捲風狠狠地捏碎。對她,我只有感到更氣、更厭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對台灣很陌生又沒有辦法逃跑,只好認命,希望一切可以變好。
母親來到了我的婚禮,看見她的臉時真想一巴掌打下去。怎麼會有一位母親忍心欺騙自己的孩子。我最後悔的是,我還把父親一個人留下。我瞪著她的眼睛看,她緊張地揉著顫抖的雙手。
「妳真的是一個母親嗎?放棄我,現在還把我賣掉。」我生氣的問。
「愛芳,我沒有把妳賣掉,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把我嫁給一位我不認識的人?他媽的!」我生氣的吼著。
母親只是默默地蹲著,她的身體在顫抖,彷彿承認她的罪行。
「走!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很討厭看到妳。」
「好吧,我這就離開。對不起愛芳。阿祥是個好男人,他不會傷害妳的。相信我!」說完她悄悄地走開。
怒火彷彿沒有熄滅的期限,就算河水沖洗也只會讓火焰更猛烈無法熄滅。這就是我當時的感覺。我告訴自己,始終都不會原諒她,我只感到不滿和失望。
婚後,阿祥帶我回他的家。剛開始我很害怕和他們待在一起,我怕他們虐待我就如肥皂劇所演的。但事實證明我錯了,他們不但很好還很愛我。阿祥是一位很好很有耐心的人,他的家人也很不錯,從來沒有歧視過來自不同國家的我。我的幸福從這裡開始,直到我生了兩個孩子,我的小家庭美滿了。
爸爸曾經告訴我,別恨我母親。就算我譴責他,父親依然捍衛著母親。我希望知道為什麼比起跟我們住在一起,媽媽會選擇離開。我希望知道他為什麼從來不恨母親,也許這樣我不會如此斥責他,也許我不會讓他去獨自生活。對她的仇恨蒙蔽了我的心眼,使我忘了如果沒有她,我永遠不會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她,現在我不可能擁有一個丈夫和一個幸福的家庭。
有一天,阿祥一臉愁容地走過來。他看著我,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他握著我的手嘆了長長一口氣。「親愛的,妳的母親生病了。現在住進了醫院。」 我愣了一下,但隨後轉身走開。
「哦,然後呢?」我簡單的回答
「親愛的,她是你母親。我不知道妳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但是,她可是生了妳的人啊。」
「她騙我,她拋棄了我。」我迅速的回答
「親愛的,沒有家長會想欺騙自己的孩子。妳媽把妳嫁給我是因為她希望你得到幸福。離開妳和妳父親的理由必有難言之隱,我求求你放下仇恨吧!」
阿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讓心中充滿疑問的我靜一靜。儘管他多次勸我去看母親,我始終沒有聽從他的要求。我不知道,仇恨像霧霾一樣籠罩了我的心。
我還記得父親曾經對我說「永遠不要恨你的母親」。這些話讓我很好奇。為什麼父親從來沒有恨,即使母親背叛了他。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但父親永遠不告訴我,他只是說,母親有她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麼讓我非常疑惑。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經過漫長的沉寂。最後,我決定去尋找答案。我邁出堅定的步伐去見在醫院裡的媽媽,不是為了探望她,而是為我的心中被仇恨佔滿的原因找答案。
媽媽,如果我能讓時間倒流。請讓我這個不孝女跪在您面前乞求原諒吧!讓我在妳走之前可以好好照顧妳。如今妳回不來了,留給我滿滿的遺憾,猶如粉碎的玻璃,不可能重新連接回去。 當我步入全白的加護病房時,我愣住了。看到那蒼白的身軀已經覆蓋上白布,我感到窒息,眼淚也差點潰堤。但是,我的嘴角在微笑,就像剛剛完成報復的人。然而,我真的因為她走了而開心嗎?那麼,為什麼我的身體還在顫抖而且很想哭呢?
早上葬禮陰暗的氣氛恰如我的心情,眼看這一位老人家跪在母親墳墓前讓我很憂鬱。父親,他老人家抽泣著低著頭。而我五味雜陳的心情充滿傷心與失望。失望,因為還沒得到答案。從父親抵達台灣到葬禮結束,父親不停地掉眼淚。
「爸爸!」我趴在父親身旁,他滿臉愁容的看著我。
「我的兒啊,爸爸有罪啊。是爸爸讓妳媽媽嫁給那個男人的。你母親嫁給台灣人賺取金錢,提供我們日常生活所需,這段時間妳的學費都是來自妳母親的匯款。」
我的身體就像被雷擊到,真的就如在我眼前爆炸一樣。所以,這就是父親向我隱瞞的事實。
「爸爸,是真的嗎? 」我懷疑的問。
「請原諒爸爸,爸爸是無用之人。」父親跪著悲傷痛哭,我只能待在一敗塗地的思索裡。
然後呢,我該怎麼辦?經過多年懷恨被我認定拋棄我的母親。
如今,我還要恨我的父親嗎?

***

【2015 Pengumuman Nama Finalis】2015/3/28 / Rasyah sarie / TERPENJARA KEBENCIAN / Indonesia 印尼 / tidak ada
Dulu aku sangat membencinya. Bahkan sedetik aku ingat dia cepat-cepat aku menghapusnya. Dulu aku tak pernah membutuhkannya. Sekalipun aku mati aku tak akan mengharap kehadirannya. Yah, aku sudah menghapus ingatanku tentang dia. Sejak aku dilahirkannya. Dan sejak dia menelantarkan aku dan ayahku. Sejak saat itulah aku menganggap tak pernah mempunyai ibu.
Aifang, nama itulah yang dia berikan untukku. Nama yang diambil dari bahasa china. Ai yang berarti cinta, dan Fang yang berarti rumah. Rumah cinta itulah arti dari namaku. Aku tak tahu apa alasannya memberikanku nama itu. Kalau dia ingin keluarganya menjadi sebuah rumah cinta. Kenapa dia pergi meninggalkan kami? Kenapa ia membuat rumah cintanya menjadi sepi dan menyedihkan.
Ibuku adalah wanita keturunan tiongkok. Itulah yang pernah ayah katakan. Wanita yang cantik dengan mata sipit. Sedang ayah adalah lelaki keturunan jawa. Yang aku tahu ibu meninggalkan kami untuk menikah lagi dengan orang taiwan. Hanya ayah yang merawatku hingga aku dewasa. Meski ayah hanya mampu memberikanku hidup yang miskin. Tapi aku cukup bahagia dan sangat menyayanginya. Hingga saat itu tiba. Saat di mana aku menjadi anak yang paling durhaka.
Mataku nanar melihat wajah lelaki tua di depanku. Tangannya yang gemetar menyerahkan sebuah amplop besar kepadaku. Amplop yang berisi dokumen-dokumen untuk keberangkatanku ke taiwan. Kutatap lekat wajahnya yang telah keriput. Lelaki yang merawatku selama 19 tahun itu tertunduk lesu.
“Pergilah! temui ibumu di taiwan” ucapnya pelan dengan suara serak
“Ayah, apa kamu ingin mengusirku?Aku sangat membenci wanita itu. Tidak mungkin aku hidup dengannya dan membiarkan ayah di sini sendirian”
“Jangan khawatirkan ayah. Ayah akan tinggal dengan pamanmu. Kamu harus kuliah dan kembali menjadi sarjana. Ibumu kaya dan mampu menyekolahkanmu. Pergilah anakku!”
“Ayah …”
Tubuhku bergetar. Air mataku terjatuh tak beraturan. Rasanya tak mungkin tega aku meninggalkan lelaki tua ini. Tapi aku ingin membahagiakannya. Aku harus pergi dan kembali dengan membawa gelar sarjana seperti keinginannya. Dan meskipun aku sangat membenci ibu. Kali ini aku harus melupakan harga diriku untuk tidak membutuhkannya. Aaah !
Aku pikir wanita itu benar-benar berubah dan ingin meyekolahkanku. Tapi dugaanku salah. Dia benar-benar iblis yang berkedok seorang ibu. Ternyata dia membawaku ke taiwan bukan untuk kuliah. Tapi menikahkan aku dengan lelaki taiwan. Hatiku hancur. Impianku berserakan bak debu yang dihantam badai tornado. Aku semakin marah dan muak padanya. Aku tak tahu harus bagaimana. Taiwan sangat asing bagiku. Tak mungkin aku kabur begitu saja. Akhirnya aku hanya pasrah dan berharap aku baik-baik saja.
Ibu, wanita itu datang di acara pernikahanku. Melihat wajahnya rasanya ingin sekali aku menamparnya. Bagaimana mungkin seorang ibu tega menipu anaknya sendiri. Dan yang paling aku sesalkan. Aku telah meninggalkan ayahku sendiri di sana. Mataku berkilat menatap matanya. Dia berdiri gugup dengan meremas-remas tangannya yang gemetar.
“Apakah kamu benar-benar seorang ibu? Setelah menelantarkanku dan sekarang kamu menjual anakmu sendiri” Ucapku sengit
“Aifang, aku tidak menjualmu. Aku hanya ingin kamu hidup bahagia”
“Dengan menikahkan aku dengan lelaki yang tak ku kenal? Persetan!!!” bentakku marah
Wanita itu hanya tertunduk diam. Tubuhnya makin gemetar seolah mengakui kejahatannya.
“Pergilah! Dan jangan pernah menemuiku. Aku sangat muak melihatmu. ”
“Yah, aku akan pergi. Maafkan aku Aifang. A siang lelaki yang baik. Dia tidak akan menyakitimu. Percayalah!” kata wanita itu pelan lalu berlalu.
Bara api ini seolah tak mungkin terpadamkan. Meski di guyur sungai sekalipun nyala apinya semakin besar dan membara. Seperti itulah perasaanku saat itu. Batinku selalu menolak untuk memaafkannya. Hanya rasa kebencian dan kekecewaan yang aku rasakan.
Setelah pernikahanku, a siang membawaku ke rumah keluarganya. Mulanya aku takut tinggal bersama mereka. Aku takut mereka menjahatiku seperti di sinetron yang pernah aku tonton. Tapi ternyata aku salah. Mereka sangat baik dan menyayangiku. A siang lelaki yang baik dan penyabar. Keluarganya pun baik dan tak pernah membeda-bedakanku meski kami beda kewarganegaraan. Dari sinilah kebahagiaanku. Hingga aku melahirkan dua anak yang mungil. Sempurnalah keluarga kecilku.
Ayah pernah berpesan padaku. Untuk tidak membenci ibu. Saat aku menghujatnya pun ayah selalu membela ibu. Seandainya aku tahu kenapa ibu lebih memilih pergi dari pada tetap tinggal bersama kami. Seandainya aku tahu kenapa ayah tak pernah membenci ibu. Mungkin aku tak akan membiarkan mulut ini mencacinya. Mungkin aku tak akan membiarkan dia pergi dan hidup sendiri. Kebencianku padanya telah membutakan mata hatiku. Hingga aku lupa bahwa tanpanya aku tak akan pernah terlahir di dunia ini. Dan berkat dia juga kini aku memiliki suami dan keluarga yang bahagia.
Suatu hari a siang menghampiriku dengan wajah sedih. Dia menatapku dengan mata memohon. Ia genggam tanganku dengan desahan yang panjang.
“Sayang, ibu kamu sakit. Sekarang dia dirawat di rumah sakit”
Aku terhenyak sesaat. Tapi kemudian berpaling menghiraukannya.
“Oh, lalu kenapa? Jawabku singkat
“Sayang, dia ibumu. Aku memang tak tahu dengan masalah kalian. Tapi, dia adalah orang yang melahirkanmu”
“Dia menipuku, dia menelantarkan aku” selaku cepat
“Sayang, tidak ada orang tua yang mau menipu anaknya sendiri. Ibu mu menikahkanmu dengan aku karena dia ingin kamu bahagia. Pasti ada alasan kenapa ibumu meninggalkanmu dan ayahmu. Aku mohon berhentilah hidup dalam kebencian. !!”
A siang menepuk pundakku meyakinkan. Lalu pergi meninggalkanku yang masih dalam kebimbangan. Yah, sekalipun berkali-kali dia menyuruhku untuk menjenguk ibu. Aku tak pernah menuruti permintaannya. Entahlah, sepertinya kabut kebencian telah menyelimuti hatiku.
Aku masih ingat apa yang dulu ayah pernah katakan padaku. “janganlah pernah membenci ibumu”. Kata-kata itulah yang membuatku penasaran. Kenapa ayah tak pernah membenci ibu meskipun ibu telah mengkhianatinya. Aku ingin sekali tahu alasannya. Tapi ayah tak pernah mau mengatakannya padaku. Dia hanya bilang bahwa ibu pergi karena suatu alasan. Alasan itulah yang membuatku terus bertanya-tanya. Kenapa? Kenapa? Dan kenapa? Setelah lama terdiam dalam seribu pertanyaan. Akhirnya aku putuskan untuk mencari jawaban alasan itu. Kumantapkan langkahku untuk pergi menemui ibu di rumah sakit. Bukan untuk menjenguknya karena hatiku luluh dan menerimanya. Tapi untuk mencari sebuah jawaban yang selama ini membuat hidupku dipenuhi rasa kebencian.
Ibu, jika saja waktu bisa ku putar kembali. Biarkan anakmu yang durhaka ini bersimpuh memohon ampunanmu. Biarkan aku merawatmu sebelum kau benar-benar pergi dan tak kembali. kini yang tersisa hanya sebuah penyesalan. Bak kaca yang telah remuk. Tak mungkin pecahannya bisa tersambung kembali. Saat kulangkahkan kakiku memasuki ruangan ICU yang serba putih itu. Aku terhenti melihat tubuh pucat itu ternyata sudah tertutup kain putih. Dadaku terasa sesak. Airmataku hampir terjatuh. Tapi bibirku tersenyum seperti orang yang usai melakukan balas dendam. Benarkah aku bahagia karena dia telah tiada? Lalu kenapa tubuhku gemetar dan ingin menangis?
Suasana pemakaman di pagi yang mendung seolah melukiskan perasaanku. Melihat lelaki tua yang bersimpuh di depan makam ibu itu membuat hatiku pilu. Ayah, dia sesenggukan dengan wajah tertunduk. Sedang hatiku masih bercampur aduk antara sedih dan kecewa. Kecewa karena sebuah jawaban yang belum terjawab. Dari pertama kedatangan ayah ke taiwan hingga pemakaman berakhir. Ayah tak berhenti menitikkan air mata.
“Ayah!” aku duduk bersimpuh di samping ayah. Ayah menatapku dengan penuh kesedihan
“Anakku, ayah lah yang bersalah. Ayah lah yang telah membiarkan ibumu pergi dan menikah dengan lelaki itu. Ibumu menikah dengan orang taiwan agar bisa mendapatkan uang untuk kita hidup. Selama ini biaya sekolahmu adalah uang kiriman dari ibumu”
Tubuhku bagai tersambar petir. Sungguh seperti ada ledakan di depan mataku. Jadi ini adalah alasan yang selama ini ayah sembunyikan dariku.
“Ayah, benarkah?” ucapku seakan tak percaya
“Maafkan ayah, ayah memang lelaki tak berguna”
Ayah bersimpuh dengan tangisan yang memilukan. Sedang aku hanya terpaku dengan pikiran tak karuan. Dan, apa yang harus aku lakukan? Setelah bertahun-tahun menyimpan kebencian kepada ibu yang kuanggap telah menelantarkaku. Apakah kini aku harus membenci ayahku ?
THE END

七月 Hulyo

【2015年菲律賓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4/14 / jaona / Hulyo / Pilipinas 菲律賓 / Wala《七月》 七月三日,這天有了好消息。我接到仲介公司的電話,他們通知我赴台灣的證件已經完成了。 我好快樂,我終於可以坐飛機離開到外國去,去一個陌生的國家,去一個能培養我成為技術員的國家。 我需要坐六小時的公車才能到馬尼拉。車子開動時,雨也開始下,彷彿向我告別,彷彿為我的離開而流淚。我到馬尼拉時,雨還在下。因為我沒帶雨傘,我就暫時避雨。我覺得悶悶不樂,雨好像想阻止我實現夢想,但我不會讓任何事阻止我。我已經下訂決心離開菲律賓,走向在外國上班的菲律賓勞工的路途。 七月四日,今天我要搭飛機了。像被帶出門的小孩一樣,滿心喜悅和興奮,望著飛機起飛,好驚訝看見漂亮的雲層和無垠的天空。上天才識卓越,造出多采多姿的世界。往下看,我見到許多越來越小的島。我想起家,我們的故鄉。我年紀小的時候,就有個坐飛機的夢想。現在我真的坐上飛機了,歡喜愉快的心情沖散了思念的悲傷。好飛機降落了,我終於站在台灣土地上,走不了回程路也不能逃避脫離。 七月五日,今天開始上班。我負責照顧七位老人家,他們不能講話不能動,需要人幫忙才能坐下,利用鼻管進食,看了好可憐。他們是我的新家人,工作的新夥伴。凝視著他們,我默默感謝上帝,我有健全靈活的雙手雙腳和身體。我知道他們和我一樣都想念著家人,但他們親人可以來探訪,而我的親人卻遠在它國。 七月六日,想家日。剛給奶奶們洗完澡,我累得坐下來,心想我撐得住嗎?再來的日子我受得了嗎?沉思中突然被打斷,有人伸了頭進來門內,大聲用菲律賓語講話:「早安,你好」。我嚇了一跳向來人微笑。她是秀秀,一個台灣人來這裡幫奶奶她們洗衣服。她把奶奶們的髒衣服拿去洗。她問我的名字,微笑地說:「加油!」然後離開。我聽出她話中的勉勵和鼓舞。她對外勞很好,很有人緣,所以會講幾句菲律賓語。年紀蠻大了,但她不認老。每天忙來忙去拼生活,對年齡不服老,寧願勞累也不想默默坐著等夕陽西下。我真的很敬佩她們勤奮的精神。 日子過得快,七月變八月,八月又變九月。我也慢慢地適應我的工作。我漸漸跟同事們有說有笑,可以獨立幹活。有次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看見一位長者吹口琴,古老悲哀的樂曲。我停了一會兒,坐在他旁邊聽。等他吹完口琴,我想開口和他聊天,但我不會講台語,他卻開口講英語。我好興奮地告訴他要繼續吹口琴。雖然他吹的是首悲傷的歌,但是對一個孤獨、工作辛苦的人來說,就好像是被溫暖太陽擁抱著,消除一切的疲勞。這是我的新朋友─比德先生。 秀秀和比德先生是我在台灣愉快日子裡的一部分。他們全心全意地接受一個陌生人,在一個陌生且充滿考驗的地方。雖然來自不同種族,語言也不同,他們依舊待我如親人。有了他們的支持和鼓勵,我才有力量繼續做下去,他們對我能力的讚賞,也幫助我面對生命中的挑戰。加油!  *** 【2015 Pagpapahayag ng mga Pangalan na Napiling Kasali sa Preliminary Eliminations】2015/4/14 / jaona / Hulyo / Pilipinas 菲律賓 / Wala Hulyo 3. Araw ng magandang balita. Nakatangap ako ng tawag mula sa aking ahensya. Pinapaalam nila … Continue reading “七月 Hulyo”

【2015年菲律賓文入圍佳作欣賞】2015/4/14 / jaona / Hulyo / Pilipinas 菲律賓 / Wala《七月》
七月三日,這天有了好消息。我接到仲介公司的電話,他們通知我赴台灣的證件已經完成了。 我好快樂,我終於可以坐飛機離開到外國去,去一個陌生的國家,去一個能培養我成為技術員的國家。
我需要坐六小時的公車才能到馬尼拉。車子開動時,雨也開始下,彷彿向我告別,彷彿為我的離開而流淚。我到馬尼拉時,雨還在下。因為我沒帶雨傘,我就暫時避雨。我覺得悶悶不樂,雨好像想阻止我實現夢想,但我不會讓任何事阻止我。我已經下訂決心離開菲律賓,走向在外國上班的菲律賓勞工的路途。
七月四日,今天我要搭飛機了。像被帶出門的小孩一樣,滿心喜悅和興奮,望著飛機起飛,好驚訝看見漂亮的雲層和無垠的天空。上天才識卓越,造出多采多姿的世界。往下看,我見到許多越來越小的島。我想起家,我們的故鄉。我年紀小的時候,就有個坐飛機的夢想。現在我真的坐上飛機了,歡喜愉快的心情沖散了思念的悲傷。好飛機降落了,我終於站在台灣土地上,走不了回程路也不能逃避脫離。
七月五日,今天開始上班。我負責照顧七位老人家,他們不能講話不能動,需要人幫忙才能坐下,利用鼻管進食,看了好可憐。他們是我的新家人,工作的新夥伴。凝視著他們,我默默感謝上帝,我有健全靈活的雙手雙腳和身體。我知道他們和我一樣都想念著家人,但他們親人可以來探訪,而我的親人卻遠在它國。
七月六日,想家日。剛給奶奶們洗完澡,我累得坐下來,心想我撐得住嗎?再來的日子我受得了嗎?沉思中突然被打斷,有人伸了頭進來門內,大聲用菲律賓語講話:「早安,你好」。我嚇了一跳向來人微笑。她是秀秀,一個台灣人來這裡幫奶奶她們洗衣服。她把奶奶們的髒衣服拿去洗。她問我的名字,微笑地說:「加油!」然後離開。我聽出她話中的勉勵和鼓舞。她對外勞很好,很有人緣,所以會講幾句菲律賓語。年紀蠻大了,但她不認老。每天忙來忙去拼生活,對年齡不服老,寧願勞累也不想默默坐著等夕陽西下。我真的很敬佩她們勤奮的精神。
日子過得快,七月變八月,八月又變九月。我也慢慢地適應我的工作。我漸漸跟同事們有說有笑,可以獨立幹活。有次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看見一位長者吹口琴,古老悲哀的樂曲。我停了一會兒,坐在他旁邊聽。等他吹完口琴,我想開口和他聊天,但我不會講台語,他卻開口講英語。我好興奮地告訴他要繼續吹口琴。雖然他吹的是首悲傷的歌,但是對一個孤獨、工作辛苦的人來說,就好像是被溫暖太陽擁抱著,消除一切的疲勞。這是我的新朋友─比德先生。
秀秀和比德先生是我在台灣愉快日子裡的一部分。他們全心全意地接受一個陌生人,在一個陌生且充滿考驗的地方。雖然來自不同種族,語言也不同,他們依舊待我如親人。有了他們的支持和鼓勵,我才有力量繼續做下去,他們對我能力的讚賞,也幫助我面對生命中的挑戰。加油!

 ***

【2015 Pagpapahayag ng mga Pangalan na Napiling Kasali sa Preliminary Eliminations】2015/4/14 / jaona / Hulyo / Pilipinas 菲律賓 / Wala

Hulyo 3. Araw ng magandang balita. Nakatangap ako ng tawag mula sa aking ahensya. Pinapaalam nila na maayos na aking mga papeles para sa pag alis at pagtratrabaho sa Taiwan. Napuno ako ng galak. Ito na ang araw ng aking pag alis ang araw na ako ay tutungo sa ibang bansa. Bansa na di ko alam, bansang huhubog sa akin bilang isang mangagawa.
Kelangan kong bumyahe ng mahigit na anim na oras upang marating ko ang Maynila. Kasabay ng pag andar ng bus ay ang pagpatak ng ulan. Wari’y namamaalam, wari’y nalulungkot sa aking pag alis. Narating ko ang Maynila at umuulan pa. Wala akong dalang pananga sa ulan kaya’t ako ay nakisilong muna. Nalungkot ako – nadismaya dahil ang ulan na ito parang nais pigilan ang mga pangarap ko. Ngunit ako ay di nagpapigil. Buo na ang loob upang iwan ang Pinas at tahakin ang bagong landas na ihahain sa akin ng pagiging mangagawa sa ibang bansa.
Hulyo 4. Araw ng paglipad. Gaya ng isang batang sasama sa isang paglalakbay, napuno ako ng saya at labis na pagkasabik. Pinanood kung umangat ang eroplano. Namangha ako sa kagandahan ng ulap at ng himpapawid. Likas na napakarunong ng Panginoon dahil sa mga likha Nyang ito. Napatingin ako sa baba nakita ko ang mga polo na paliit ng paliit. Naisip ko ang aming tahanan, ang aming lugar. Naisip ko nung ako’y bata pa na may munting pangarap na makasakay ng eroplana. Ngayon nandito na ako. Napalitan ang pangungulila ng saya dahil sa aking mga nakikita. Hangang sa makalapag na ang eroplano, ako ay puno ng pananabik at saya. Ngayon nga ay nandito na ako. Wala ng balikan, wala ng urungan.
Hulyo 5. Araw ng trabaho. Pitong matatanda ang aking aalagaan. Sila ay kumakain sa pamamagitan ng tubo sa ilong, di sila makagalaw, di makasalita, di makayang umupo ng walang tulong. Ako ay nahabag sa aking nakita. Sila ang aking mga bagong pamilya mga bagong makakasama sa aking trabaho. Habang sila ay aking pinagmamasdan ako ay taimtim na nagpasalamat sa biyaya ng aking tinatamasa sa mga kamay na gumagalaw, sa mga paang nakakalakad at sa maayos na katawan. Gaya nila, alam kong ramdam din nila ang lungkot at pangungulila sa kanilang pamilya gaya ng aking nararamdaman. Ang kaibahan nga lang ang pamilya nila pwedeng dumalaw samantalang ako milya milya ang layo ko sa pamilyang aking kinagisnan.
Hulyo 6, Araw ng pangungulila. Kakatapos ko lang magpaligo ng aking mga naynay. Dala ng subrang pagod, napaupo muna ako at biglang napaisip kakayanin ko pa ba? May lakas pa ba ako para sa mga araw pang darating? Nakatingin ako sa kawalan. Natigil ang aking pag-iisip ng may sumilip sa pinto at biglang nagsalita. “Magandang umaga!! Mabuhay!” nagulat ako at napangiti. Siya si Susu isang Taiwanese na nagtatrabaho bilang tagalaba ng mga damit ng mga alaga nandito siya para kuhanin ang mga damit ng aking mga alaga. Tinanung niya ang akin pangalan at bago umalis ngumiti siya at sinabing “Jayo”. Sa mga katagang yun naramdaman ko ang pagdamay, naramdaman ko ang pagpapalakas niya ng aking loob. Si Susu ay malapit sa mga banyagang mangagawa kaya may mga piling salita siyang alam na Tagalog. Matanda na din ngunit siya ay palaban pa din sa hamon ng buhay gaya ng ibang mga Taiwanese na nakikita ko sa Nursing Home na eto. Pinipili nila ang magtrabaho kesa maupo at hintayin na lang ang paglubog ng araw. Mga palaban sila sa hamon ng katandaan. Mga taong malalakas at handang makipagsapalaran. Ito ang isa sa mga katangian na aking tinitingala sa kanila ang pagiging masipag.
Ang Hulyo ay nagiging Agosto at Agosto ay nagging Septembre, nakakaya ko na din ang trabaho dito. Nakakaya ko ng sumabay sa mga galaw ng mga kasamahan ko nakakayang tumawa at tumayo mag isa. Minsan habang papauwi na ako, napadaan ako sa isang matanda na tumutugtug gamit ang kanyang harmonica. Luma at malungkot na himig ang kanyang tinutugtug. Ako ay saglit na nakinig at naupo sa kanyang tabi hangang sa siya ay matapos. Nais ko siyang kausapin pero ako ay nag aalangan dahil di pa ako nakakasalita ng Mandarin. Ngunit siya na mismo ang naunang nagsalita sa wikang Ingles. Natuwa ako at nasabing sana ay patuloy pa din siya sa pagtugtug khit siya ay matanda na. Dahil sa tugtug na ito kahit malungkot pa ay tumatagos at waring yumayakap sa puso ng taong pagod at nangungulila. Napawi ang pagod ko sa aking bagong kaibigan- si Mr. Peter.
Sina Susu at Mr. Peter ay ilan lamang sa mga taong bumubuo ng mga masasayang araw ko dito sa Taiwan. Sila ang mga taong lubos na tumangap at nagpatuloy sa akin sa lugar na di ko alam- sa lugar na puno ng pagsubok. Sila ay ilan lamang sa mga taong tinuring akong kapamilya kahit na ang aming lahi at salita ay iba. Patuloy akong magkakaroon ng lakas ng loob para mgtrabaho, at makipagsapalaran dito sa Taiwan dahil alam kong may mga taong gaya nila na aking maasahang magbibigay ng dahilan para magpatuloy. Mga taong titignan ang aking kakayahan at tutulong upang lumaban sa buhay. Jayo!